沐恬郁办事还是很尽心的,帮忙把订单彻底拿下来后,又拍拍肖楠的胳膊,笑道:“老肖,自力也是自己人,他正在江口做生意,你往后要多关照下啊,你也知道,现在公司的发展离不开我,来年肯定是全国各地到处跑,所以只能把人托付给你了,你可得当成头等正事!”
见这家伙刚做出点成绩就搞得公司离不开他似的,肖楠一时忍俊不禁,但还是满口应允:“我在交州上班,你要遇到什么难处理的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这是名片。”
张自力脑袋有些发懵,接过了这张只印着名字和手机号码的名片,却不知道,这一张看似普通的名片,绝大多数人都是求之不得的!
陈明远笑道:“承蒙肖兄费心了,我这表哥只是想做点正当生意,我想平常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会多麻烦你的。”
这倒不是要婉拒沐恬郁和肖楠的好意,只是想先申明一点,帮张自力的忙只限于正当生意中,如果有什么过分越界的,大可置之不理!
适当给张自力增添一些助力是可以的,但如果让他一下子有了太多太强的资源人脉,难保不会不思进取,甚至是再次走入歧途!
这样子不是要帮他,而是在害他!
沐恬郁没多想,肖楠却听出了内涵,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陈明远,见他始终不卑不亢、谈笑自若,还能考虑得如此深远周全,心里大致有了数,看来恬郁结识的这朋友的确有些不同凡响。
如果说刚刚还只是出于朋友间的情面答应下来,听了这话后,肖楠却是真真切切地重视起来,郑重道:“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陈明远笑笑:“麻烦你了。”
看这曾经水火不容的表兄弟如此为自己考虑设想,张自力顿时百感交集,沉思良久,趁着谈话的空隙,道:“明远,借一步说句话行么?”
陈明远点点头,朝肖楠、沐恬郁解释道:“明天要回去了,交代几句。”
肖楠指了指左边的走廊,道:“请便,进去右拐有几间休息室。”
两人道了声谢,就朝里面走去,没走几步,恰巧又和程德兴、杜行长照了面。
杜行长想尽量表露些友善,但内心纠结了通,只能扬起一个尴尬难看的笑脸,几乎把肠子都悔青了。
虽然银行系统相对独立,但他分管着企业信贷,有很多业务需要有政府的帮衬和支持,如今把市长公子的友人得罪了,不知道回头会不会给自己还以颜色!
而且眼看张自力先后得到了政商两头的强援支持,今后很可能将咸鱼大翻身,到那时候,谁给谁摆架子就难说了!
一番权衡下,他果断决定要撇清和程德兴的关系,至于张自力欠银行的贷款,继续给他办延期,如果再不行,顶多再给他追加一笔贷款,不怕他不心软!
看到杜行长有意无意地拉开和程德兴的距离,陈明远暗暗好笑,却也没点破,毕竟张自力今后想在江口市立足,和银行的关系还是得做好的,没必要多树敌手:“杜行长,这儿的酒水不错,等会一起喝几杯?”
杜行长喜上眉梢,直叹对方的善解人意,连声说好:“小张,刚刚我说话重了点,但主要还是为你考虑,你可别放心上啊,要是消不了气,等会我自罚几杯好了。”
如果换做往常,张自力十有八九是要冷嘲热讽了,但似乎这些日子来的遭遇对他的感触影响颇深,迟疑片刻,含笑答应了下来。
陈明远对他的改变看在眼里,清楚他的心性已经有了长进,懂得审时度势、不再傲慢轻狂了,毕竟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对手,只有永恒的利益,如果想立于不败之地,那就得会合纵连横!
他瞟了眼惶惶不安的程德兴,轻笑道:“程公子,刚才你提醒自力要提防麻烦是吧,那我也投桃报李,奉劝你一句,夜路走到了,当心栽了跟头,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见程德兴面露困惑,陈明远和他擦肩而过的刹那,悠悠道:“听说今天傍晚,警方刚刚捣毁了一个地下赌场,有传闻说,这赌场似乎长期受到某些保护伞的庇护,程公子,你的父亲是公安干部,不知道对这事清不清楚呢?”
说完,他没理会程德兴惊恐失色的脸色,和张自力信步往里走去。
赌场被捣鼓了……
程德兴惊吓得心脏骤停,面色如土般的难看,想到这两年自己给赌场通风报信换取孝敬好处,一时间如坠冰窟窿,手腕一抖,高脚杯滑落而下,跌在毯子上,鲜红的液体染红了布料,极为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