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浑身酒气,长长的打了个嗝,片刻,也望向了李承乾:“我知道你说的意思,我老候除了你爹谁都不服,这些年来,我考虑的东西有些多了,承乾,我是当年随你爹打天下的旧臣,在朝中,那么多人盯着,你爹是个厉害角色,你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比你爹强,有你们爷俩护着,我们这帮人,才会安心,所以有些事情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你要知道,我们做的都是为你好,也是为我等好。”
他最后这番话,似乎有些另有所指,吐谷浑什么战力李承乾自己心里有数,要说胜,那是自然,但若说必胜那却成了笑话。
自己手下兵将十八万,加上李靖徐世绩的军队也不过四十万人,对方确又六十万人,又是本土作战,不管是天时地利人和都有着天然的优势,自己出来不过一年,家里里面的弟妹就已经那副样子,自己仿佛跟西域的环境对调了一番,此时家里又添了这些乱子,老爹对他不仅没有节制,而且隐隐有些纵容的架势,甚至于恪物院的权利都已经交出去了。
再加上现在自己这边是联军,还有将近八万多铁勒部的骑兵,这种部队打顺风仗还行,稍有挫折,恐怕韩信,诸葛在世都难有胜算。
但他又能有多少选择呢。
这些事情,所有人都在看着呢。
“家里的事先不管了,那老家伙存心就是想给我添添堵而已,闹不成什么大乱子,若是几位伯伯有心,还是想办法给我弄些钱粮最好,即便是钱粮方面弄不到,也想办法把暂存的这些牛羊弄出去。”
李承乾想了想无奈的笑了笑:“如今我已经成了赶上架的鸭子,死命的扑腾,也只能是让篝火燃的更旺罢了,对于那些人,做的那些事情,眼不见心不烦。”
侯君集叹了口气:“既然你说,我变将你的话带回去,只是今日这话,出的我嘴,入得你耳,不过家里的事情,却也不是你我能做的了主的,你也知道,那帮子人是个什么脾气,若是他们真闹起来,乐子可就大了。”
李承乾神色严肃起来,他望向远处的军营,再望向天空,没有说话。侯君集的这番话,确实已经开始有些别的意思了,只是这些话在他听来,这也只是侯君集一人的意思而已,若说那几位伯伯,即便是与自己相交甚好,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然后,到了第二天的凌晨,一直鹞鹰凌空而飞,侯君集则是一身戎装,与余男带着八万铁骑,浩浩荡荡的朝着大非川而去。
李承乾站在草坡上看着八万多人浩浩荡荡地过去了,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而此时,摆在他的面前的,也有着足够严重的问题。粮食,还有,正军而来的二十万吐谷浑强兵。
大唐入侵,有人惶然避开,有人逆流而上,但随后他们就发现,他们都要被那轰然而来的洪流波及、裹挟进去了……
就在李承乾这边准备开战的时候,一场巨大的阴谋,也在长安城,轰然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