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谨正暗想,樊芪已经神情紧张进了议事厅,荼谨不令看座。
樊参施了个大礼,站着道:“荼寨主,各位,樊芪此次再奉兄长之令,前来与贵寨讲和,你们想提什么条件,只要我们做得到,一定做到。”
荼谨道:“提了你也做不到!不必多言,恕不送客!”
樊芪道:“荼寨主,请听我说完。郁水郁侯,与我虎安山结仇多少年了,寨主不会不知。如今,两部族尚能化干戈为玉帛。我樊氏与荼氏,何不效仿两大部族?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
“把樊参人头提来,自然万仇皆了!”突然,有人怒吼了一声。众人抬头一看,却是荼四,断发纹身,眼露凶光,闻令来议大事,正好听到樊芪之言。
樊芪见是此人,道:“几年前,你同荼十一等人到我樊氏寻仇,被捉拿,最后我家兄长将你几人放了,也是不想仇上加仇,你不记得了?”
荼四冷笑道:“那是你家老夫人病重,正在请神驱魔,怕杀了我们犯了大忌!并非出自好心!”
“明知我母亲病重,你们还去寻仇,难道又算是真正的武士!”
荼四自知理亏,无言作答,怒道:“我可不对仇人讲那些规矩!你来得正好!”
樊芪不硬不软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樊氏屡次告矮,是为大家都平安,少冤枉死些亲人,既然如此固执,容樊某告辞!”
荼四叫道:“你以为我荼氏寨,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我发过血誓:永远与樊氏不共戴天!”“唰”一下拔出剑来。荼观喝止。
杀祖杀父之仇,再被点燃,荼四头发尖尖上都是仇恨,扭头要走,荼观道:“四,今日所议,势关全寨,你且先安静下来,同议取茶大事。”荼四只得不情愿留下来。
荼观见仅荼四一人在此,便剑拔弩张,还有几个火爆的崽子未到,且今天另有大事,便对樊芪道:“二寨主,你且请回。今日我寨不留客。”
荼谨喝道:“送客!”
樊芪知道和解再次难成,摇了摇头,告辞出来,与随从三人刚走出大寨门,有人从后面向他射来一支无镞箭,打在背上,料是小孩所为,正要叫晦气,迎面几个青年大步流星过来,一个极其高大雄壮的男子喝道:“樊芪!你又来做什么!”
其声宏大,樊芪吓了一大跳,未及答话,那人早又道:“要不是传有大事,你来得轻松,去得不一定轻松!今日算你走运!饶你这一次!”樊芪见是这个长臂活阎王,更不敢多言,闪在一旁,让他们过路,随后抱头鼠窜。十分后悔来得不是时候,回到家仍不能释怀,埋怨兄长樊参不提。
众人到齐,荼谨方道:“才有难事,樊芪又来添烦!邑君有令采集天尺神茶,限期备齐。各位有何主意?”众人惊愕,这才明白今日议事的主题,乱哄哄议论。
荼谨喊静,一老者道:“正宗天尺神茶,不能种植,必去天尺峰采取。据我记忆,虎安宫二十多年没有要神茶,只是将茶园中的极品送去交差,如今限期备齐,是何道理?”
又一长者,正是荼观,道:“几百年来,为采此茶,多人死于非命。二十多年前那次,一次就丢了十一条人命,因此当年先邑君下令不再去采。今年突然再要,必是事非得已。邑君令已下,不敢推却,更不敢糊弄,只需商议如何取来。”
荼谨道:“此是江州来催欠账,他不知是来催命!”
众人一时不知作何答。突然,下面一人叫道:“我去取!”声如响雷,震得木草房发抖。众人一看,此人年二十余,身长八尺约五,如鹤立鸡群,脚登草履,身披藤萝麻布相杂的短衣,龙腰猿臂,脸色微白,轮廓分明,英俊中有一点冷漠,两眼放光,一双大手过膝,两掌如扇,左脸上有一处长约一寸的伤痕。
他身边一人,与之相反,身材较小、身体较瘦,这一长一短,此时站在一处现眼,就像一条丝瓜和一条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