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楚楚更是身着大正朝一郡长史官服的杨林站于厅堂之中,而一穿的破破烂烂如同要饭的年轻花子却是高坐尊位,可杨林神色自然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若是知晓花子身份贵为朝廷钦点西南道钦差大臣监天司四司司命当朝唯一准驸马镇世王府小王爷之后便不会有人觉得这坐位有何不可了。
凌衍继续刚才自己的一个问题:“杨林,我知你有能力,有谋有才,今日便予我讲讲如何让如同换了张脸的赫州变好?”
杨林不敢高谈阔论,所以推辞才疏学浅并不能解释,不过凌衍如何能让他逃过去,直言若是你杨林今日不说个条条框框出来,你这府中上上下下都进黄楠郡大牢里,虽然近来时日抓捕入狱的人有些多,可再挤进去一二十人还是勉强可以。
未曾想到杨林竟然还是如此硬气,早就站了起来在凌衍身边恭候的朱思大骂了一句:“杨林,别不知好歹。”
“朱思,不许如此无礼。”凌衍这话说的却是十分不要脸了,他刚才还直接威胁人家说是要把别人一家子全都抓进大牢里去,现在朱思刚讲一句别不知好歹便成为无礼之举了,不过朱思虽是感觉受到了数万支弓箭的伤害,可还是闷着不敢反驳,你再接嘴凌司命铁定的要好好说道你一顿。
杨林依然是礼貌拒绝,讲道:“杨林本就打算做好砍头坐牢的准备,不过凌司命这恐吓人的演技却是真的十分拙劣,便是十岁小童都能望得出来凌司命您在说假话。”
凌衍好笑的擦了擦脸,侧脸小声问朱思:“我脸上真的一丁点威胁的表情都没有?”
朱思瞅见凌衍目光,这事让他实话实说不让有你好果子吃的,所以朱思实诚地讲道:“禀大人,的确没有,不仅不让人害怕,还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你,给我滚下去,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朱思欲哭无泪。
如此胡闹行径落在杨林眼中便让杨林心生疑惑,传言之中的监天司是四司司命凌衍不苟言笑,善于权谋,心狠手辣,而现在自己眼前这位说话做事仿佛都如同脑子缺根弦,至于刚才为何大胆猜测这人便是凌衍不过是灵光一闪而已。
早些时候苏坡便来了杨林府上面谈过一次,当时苏坡讲了他已派人向监天司凌衍替自己求情,杨林本不抱希望,毕竟杨家两代家主合谋刺杀的人便是凌衍。
可刚才见了这两人,那年轻人说的那些话便让杨林不自觉地往这边猜测去了,至于为何不猜测是监天司的人而是直接猜测为监天司凌衍本人,这或许是杨林胆子大吧。
杨林也没有怀疑会是有人冒充凌衍,如今西南道可没谁有这个胆子,而现在不答凌衍的问题非是不能,实是不愿。
凌衍突然有些饿了,此时又正好是午饭时候,便起身笑问:“杨林,不介意我在你家吃顿便饭吧?”
“这个自然万分愿意,哪里会介意呢。”杨林立刻喊人吩咐后厨赶紧备桌上好的酒菜,而凌衍呢又插嘴:“杨林你派人去将苏坡喊来。”
“下官亲自去”
“不,你得给我与朱思找一身干净衣裳,穿着这么一身上酒桌着实不好看。”凌衍指着自己与朱思这一身讲道,杨林一拍脑袋自言责骂他自己为何这么粗心大意。
待的换身衣服再稍等不一会的时候,得到消息的苏坡这是急急忙忙的从苏府赶来,他原本在收拾行李准备前往赫州,可得到凌司命竟然去了杨林府上并且还让杨府下人来让他去赴宴,苏坡哪里还顾得上那些个行李,赶紧就是来赴宴了。
刚一见着凌衍便是要行大礼幸好凌衍拦得快。
“今日无需如此之多礼节,随意即可。”
落座之时酒菜已经备好,十分丰盛,虽不是山珍海味但却是道道开胃,色香味俱全,本就是腹中饥饿的凌衍面对着如此之多美食更加不好受,他先动第一筷子,美味佳肴。
朱思今日也特准一同落座同食,凌衍饭量不小而且吃得快,在三人还未曾吃掉一碗饭的时候凌衍已经开始了第三碗,这吃饭的速度着实让不知情况的苏坡杨林吃惊,朱思呢见惯不怪了。
当第三碗饭最后一颗饭粒进入口中的时候凌衍又让人再盛一碗,盛饭的下人都被这饭量惊住了,他们疑惑这位大人望着不胖啊,怎得肚子就能装下那么多的饭菜。
趁着盛饭的时机四人举杯同饮,一杯下肚凌衍却是觉得嗓子十分火辣辣,十足过瘾,这第四碗饭在手的时候凌衍便将吃饭的速度降了下来,因为另外三人都已经快要饱了,正好可以说些随意话。
“朱大人原来便是是否在西南道待过?”苏坡瞧着朱思面熟便不由问道,朱思回答:“苏大人所言不错,朱某的确在西南道待了八年,不过那几年不曾入官场,只是做些布匹生意。”
苏坡如今赫州令尹正三品大员的官印可是稳稳的来,而朱思不过小小的六品礼部主事,两人本该相差甚远,可朱思到底是凌衍身边的人不可单以品级来论,所以苏坡在朱思面前也不敢摆架子,这便是有着后台主子的好处了,若你是天子身边近臣便是一品大员又如何敢欺你呢?
而杨林也记起来朱思来,以前西南道有个姓朱的布匹老板,可惜后来听说被山里的土匪抢了一批重要的货物以及大量金银导致生意一下子周转不过来便离了西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