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直都走在黑暗崎岖而且有些潮湿的通道中,人的心情不免有些压抑,现如今豁然开朗,前面人影绰绰,热闹非凡,却似乎是将里面和外面隔绝成两个世界。
张雷独自往前面走,在一个岔道口的时候,两名头上缠着红色布条光着膀子起来身上污秽不堪的人走过来,到张雷的时候显得稍微有些惊讶,多了一眼之后便抬着手中的东西走进了黑暗之中。
前面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溶洞,张雷走进去,着岩石上面那流水侵蚀熔铸出来的形态万千的石钟乳,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行走在一副美丽的画卷之中——如果没有那些狂欢的人的话。
张雷小心翼翼地避免这那些得意忘形的人们见着什么东西都踩的脚步和随时都会从四面八方飞来的酒杯以及倒掉的比喝的多的美酒,一点点地向里面走,寻找那个自己唯一认得的郑芝虎。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到饿了郑芝虎,刚刚举起手准备打个招呼,一个还流着肥油的鸡腿如同天外来客一般丢到了他的掌心,足以烫熟鸡蛋的高温让他忍不住惨叫了一声。旁边那些放浪形骸的海盗们到这一幕,都哈哈大笑起来。
张雷的声音也吸引了郑芝虎,他一口喝干了海碗中的酒,然后推开前面一层一层的人墙,来到张雷面前,哈哈大笑道:“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吧?”
“确实。大家都挺……额,放得开。”张雷勉强笑了笑,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找到一个过得去的形容方式说。
郑芝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里还是有些混乱,你不是要见我大哥么?我带你去吧。”
张雷似乎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肩胛骨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疼得龇牙咧嘴的,顿时对刚刚出现就遭到这样两起不公平的待遇表示十分想不开。
有了郑芝虎在,那些人们都自觉地对他们远离了一点,张雷也没有再遭到那些“非人”的待遇,穿过重重人群,张雷终于到了那个想念穿越了数百年的传说人物,郑芝龙。
郑芝龙长得孔武有力,模样和郑芝虎有七八分相似,此时身披战袍,哪里还有水师提督的模样?
“哥,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奇人,他可是念了你好些日子了,弟弟我特地选了这个日子来让他跟哥哥你见面。”郑芝虎似乎先前就已经和郑芝龙介绍过了,于是将张雷带过来的时候也只是这样说道。
“竟然如此年轻,恐怕和四弟也差不多大。姓张是吧?张老板,弟弟回来可是说了你几回了,不过你如此年轻,倒还真的让我颇感意外。”郑芝龙坐在虎皮铺就的骨制宝座上,
将手上的油全部擦在大腿上,爽朗的说道。
见着了真人,张雷心中自然是十分激动,他双手抱拳,深深地鞠躬九十度,说道:“草民见过提督大人,大人直呼我小张就好,老板二字,愧不敢当。做点小生意,恐怕也难入大人法眼。”
“说话倒还懂些分寸,对了,不禁对木工机械颇有研究,还对一些异域花草也有点眼光,待会儿叫他们找点东西给你,咱做个交易……算了,这个以后说,来来来,既然来了,就见喝三大碗,既然你和我弟结了兄弟,那也就是我的兄弟了,干。”郑芝龙手中端着一个直径一尺的大海碗,满满斟上一大碗,朝张雷示意了一下。
张雷激动的接过别人帮他斟的酒,双手微微抬起举过头顶,说道:“敬大人。”说完昂起头咕噜咕噜一口喝了下去。
郑芝虎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道:“大哥,我没说错吧,他人不大,酒量可不小,上次就被他给整趴下了,今天咱一起来,保证灌倒他。”
“你还老说自己是海量不?现在遇上对手了吧?服了吧?去去去,我先喝了再说。”郑芝龙也是一昂头,便将美酒饮尽。
酒是男人交流的媒介,只要有美酒在,就算是哑巴之间也能畅谈三天三夜。而对于张雷来说,见着了自己的偶像,自然要发挥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将这个大佬给说得舒舒服服的了。
虽然这些酒并不烈,但是喝多了还是十分不舒服,张雷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喝醉的,只是依稀听见郑芝虎郑芝龙两个人开心的笑声。
醒过来的时候,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正在一旁熬煮茶水,听到动静,他来到张雷面前说:“你醒了。”
张雷扶着依旧有些晕乎的脑袋,自嘲地笑了笑:“美酒果然醉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那年轻人答:“你都已经昏睡了一天多了,你喝醉了之后便被我大哥叫人抬到我房间里面来休息了,外面太吵,我这书房还算是安静的。”
张雷环顾四周,果然书架,让这冷冰冰的岩洞里也颇有些生机的样子,他挣扎着站起来,说道:“还未请教……”
“我是郑芝豹,字曰文,小字莽二,号若唐。兄弟五个我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