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法队的士兵找到王司库的时候,他已经自杀了,据说火药库爆炸前几天,王司库和几个外面的人过从甚密,经常领他们在库房里进进出出的,再检查军火库的往来帐,现乱七八糟毫无头绪,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王司库靠倒卖军资赚了不少钱。
再抓郭小四,这回抓了个正着,正收拾细软准备跑路呢,被军法队的人就地按翻就是一顿胖揍,还没动刑,这个孬种就全招了,原来郭小四嗜赌如命,欠了人家十几万两银子,砸锅卖铁也还不上,他又不是王司库,手里有东西好倒腾,走投无路之际有人出招,城防图和兵力部署可以换银子,郭小四便铤而走险,干了几票买卖。
吕珍这个气啊,手下竟然出了这样的败类,他下令要一查到底,把西凉人的细作团伙全部揪出来,不管牵扯到谁,绝不姑息。
郭小四经常光顾的赌馆恰好是吕家老二开的,查来查去查到了自家人身上,这更让吕珍气恼,线索就此中断,不过峰回路转,郭小四供称经常向他逼债的那伙人里有一个粗壮汉子,身体厚实的能赶三个人,腰里别个杀猪刀,非常好认。
画影图形贴出,四处缉拿身材壮实的杀猪匠,不久得到情报,前日晚间长安府的捕快在巡逻的时候差问过一行人,其中之一和画影图形上的粗壮汉子很是相似,不过他们拿的是秦王府的腰牌。
难道是秦王这个小兔崽子和西凉人勾结,故意让我老头子吃瘪?吕珍也是大风大浪经过来的,知道万事只有想不到,没有不可能,权力斗争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生,既然对方已经对自己的长子下了毒手,那自己也没必要隐忍了,他当即下令派兵包围秦王府。
秦王府总共只有五百军,其中两百人还是后来招募的民间义勇,面对汾阳侯派来的两千铁甲,唯有束手就擒。
五百多人都被解除了武器站在院子里,四周的墙上站满了陕军弓箭手,稍有不对他们就会开弓放箭射死这些手无寸铁的人,秦王殿下怒极,但是毫无办法,人家说了,有确凿证据证明王府卫队中有西凉人渗透的奸细,再加上最近城内不太平,连续生提督遇刺和火药库爆炸,粮仓失火的事情,秦王也只好捏着鼻子忍了。
郭小四战战兢兢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还是失望的摇摇头,没现那个杀猪匠,也没现其他的人。
秦王府家将名册上就是这些人,都是一对一能对的上的,查不到奸细,带队的千总一挥手:“撤!”
两千军马潮水一般退走,只留下满脸屈辱的王府侍卫们,堂堂王府禁卫竟然被省军缴械搜查,简直是奇耻大辱!别说侍卫们了,就连秦王本人也憋屈的很,要不是正值打仗,他非得讨个说法不行。
“王爷,少安毋躁,吕家猖狂不了多久了,等战事结束,就让他们知道咱的厉害。”王府侍卫长赵子谦眯缝着眼睛说,他是个火爆脾气,刚才竟然没下令火并,看来在王府中呆久了,养气的功夫见长。
“战事……唉,西凉人兵临城下,岌岌可危啊。”秦王这几天消瘦了许多,刚刚就藩就摊上这事,战争完全不像话本中说的那么好玩,光那场大爆炸就让他吓破了胆,万一长安城破,他可就成了第一个被俘的大周宗室了。
“王爷无须多虑,西凉人和咱们开兵见仗,图的是一口气,他们要的是汾阳侯的脑袋,又不是长安百姓的性命,据说那些沦陷州县的地方官都被他们放了呢。”
赵子谦的话让秦王灵机一动,正要开言,被人打断。
“启禀王爷,柳总督到访。”门子飞来报。
“请!”
柳松坡来的很急,仪仗都没带,他是听说汾阳侯兵围了秦王府才赶来和稀泥的,没想到事情已经结束,看到没爆流血冲突,柳松坡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总督太不好当了,要协调各方面的关系,万一自家闹开了,这长安城才是真完了。
柳松坡告诉秦王,战事不利,延安和潼关的援军怕是来不了,要做好打长期固守的准备。
“柳大人,既然剿不得不如改为抚,孤听说西凉国人多是汉人,想必也是个礼仪之邦,有什么不能坐下来慢慢谈的呢?”秦王皱着眉说出自己的意见。
“千岁有所不知,西凉人提出割让甘肃,处死汾阳侯这两个条件根本没法谈。”
“甘肃已经被他们占了,虚以委蛇答应了便是,日后就不是不能夺回来,汾阳侯的人头,哼哼,柳大人觉得以汾阳侯一个人的牺牲换来长安的太平,这买卖难道不合算么?”秦王殿下幽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