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于蓝揉了揉脑袋,问:“什么条件?”
“我没想好呢。等着想好了再告诉你。”华沁媃说完,又拉着唐于蓝继续逛商场去了。
华沁媃身体看起来一般,可逛起来商场来,丝毫没有疲劳感,拽着唐于蓝一会向东,一会向西边,不时缠着唐于蓝问:“你说,你一个通缉犯参加晚宴,会不会把很多人吓的尿裤子啊!”
唐于蓝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你怎么不说,我会被警察给抓走啊!”
“啊!放手,你都要把我捏扁了。”华沁媃歪着脑袋挣脱出来,粉拳冲着唐于蓝肩膀轻轻来了一拳,说:“我才不傻呢,你和朱境渊关系这么好,朱家肯定帮你了,对不对?不然能整天这么肆无忌惮的出来出去?咦,那大爷在干什么,好奇怪啊!”
唐于蓝侧过头,看见五十多米外的一颗银杏树下,正蹲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他用裸露的双手,不紧不慢的在树下扒开泥土,挖出了个足以探进去半条上臂的土坑。
他穿着件带有浓厚乡土气息的绿色大褂,一条沾满泥土的灰色长裤,裤腿卷起来,露出的黑色袜子已经破了个洞。
华沁媃一瞧那个大爷的穿着打扮,立刻笑嘻嘻对唐于蓝说道:“看他这么邋遢,像不像你?”
“你愿意找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么?”唐于蓝说着,随便走到一颗银杏树旁,发现树下已经有了挖掘过的痕迹。
那老人从树下小心翼翼的分开泥土,找到一枚硬币,放到兜里,又把泥土埋上,然后再走到下一颗银杏树下。
初到凌江市的记忆恍然间浮上心头,这不正是当时在树下埋钱的老头吗?
“他费尽力气,在每棵树下面都埋下硬币,现在为什么又要取出来?难道,他是生活困难,已经走投无路?不过以这取钱的功夫和时间,随便找份工作都能赚更多。那他究竟是为什么呢?”唐于蓝心里疑惑不已,说道:“过去看看。”
华沁媃黛眉微皱,搞不明白唐于蓝为什么对这件事感兴趣。
顺着银杏一路走过去,唐于蓝见到每棵银杏树下面都只有一次挖掘过的痕迹。更让他惊奇的是,每棵树下挖掘的位置都不一样。
“难道,他能够把当初埋下硬币的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想必其中肯定有什么规律。”唐于蓝带着华沁媃一路走,一路观察,途中有几处特别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老人身上。
他半白头发,额生横纹,眼神却十分专注。在吵闹的都市中竟然丝毫不受外人打扰,只见他又在一棵银杏树下小心分开泥土,从中取出一枚银亮的硬币,在袖子上擦了擦硬币上的泥土,放到口袋中。
口袋里沉甸甸的,目测至少有四十多个。唐于蓝又注意到,他右侧的口袋也都已经放满,并且他手上虽然沾满泥土,手指却并未看到有摩出半点鲜血。
下蹲和站起时,老人的行动十分的灵活。
老人手忽然一抖,背后像长了眼睛般,猛地转过头来,迎上唐于蓝的目光。
华沁媃吓了一跳,下意识将唐于蓝的手臂挽的更紧了,喃道:“他好奇怪啊!”
唐于蓝暗忖一声:“原来,那天晚上是我看走了眼。想不到凌江市还藏着这样一位高手。”
老人停下来,开口说道:“你就在那只顾着看,不过来帮帮我么?”
唐于蓝笑道:“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完成的。”
“嗯?想不到你还记得我当时说过的话。”老人笑道:“当时我看走了眼,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伙子,会在这三个月的时间,成为凌江市的风云人物。”
“彼此彼此。”唐于蓝走过去,拍了拍树杆,说:“好像这收了钱的树确实长得不错。你不是说无钱不生?为什么你还要把这些硬币都取回去?”
“无钱不生啊!”老人长叹了一口气,眼神中竟露出一丝伤感,说:“这些树倒是好了,可现在我的麻烦大了,多收点钱,希望能够救我一命。”
唐于蓝忍不住问道:“哦,什么麻烦?”
老人举起一枚硬币,说:“它在外面好好的,却偏偏被埋在土中。可如今已经习惯了暗无天日的日子,隐姓埋名的生活,现在却偏偏又要被挖出来。你看这多少个坑,多少个地点,怎么藏也藏不过去啊!”
华沁媃拽了拽唐于蓝的胳膊,她感觉这老人古怪的让人害怕,好像精神不正常似的。
“你是用这硬币来比喻自己么?”唐于蓝笑了笑,说:“硬币是死的,可人却是活的。”
“在地狱面前,人就是死的!”老人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一字一顿的说:“凌江市区就要发生巨变,不想死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