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元八小姐?”陆徵下意识的要叫元青菲的名字,话到嘴边才察觉不妥,忙又换了称呼。“她怎么了?”
“青儿已经昏迷三日了,浑身都发着高热,才几日的功夫,就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北安郡王妃一说起这件事来,眼泪就像是绝了堤的河水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陆徵心中一震,怎么会这样,前几日在寺里的时候还好好的,虽然受了些惊吓,但是以她那样开朗凡事都能想得开的性子,不至于昏迷不醒吧?
跟着北安郡王妃的王嬷嬷见她又要开始大哭,吓得赶忙打住她的话语,生怕她一个不慎再哭晕过去。“世子,您快先把王妃扶到屋子里去,这外头暑气太重,王妃身子受不住哪!”
陆徵听了立即回过神,赶紧把她扶进了屋子里。
这样一打岔,北安郡王妃果然好了许多。只是她依旧愤愤不平:“我听元老夫人说,青儿是从涼源寺上过香回来后就病了,说是被寺里的一个老和尚给吓着了,那该死的老和尚,净说些乌七八糟的把青儿吓成那样,青儿那样单纯善良粉雕玉琢的人儿,他也真下得去手!”
陆徵终于肯定,元青菲确实是那日在涼源寺的时候被天机殿的老和尚给吓着了。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元青菲那天撞到他怀里时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里不知怎么的忽然一疼。
那样胆识过人、聪慧睿智的女孩子不会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吧?
北安郡王妃气愤的声音依旧在继续:“青儿也太可怜了,九岁的时候就被人那花盆砸破了头,差点儿活不过来,好不容活过来了,又被那该死的老和尚咒说什么活不过十岁!她没了母亲,父亲又是个靠不住的,家里头姨娘庶女一大堆,她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亏得老夫人怜惜她把她接到身边亲自养着,以前定是吃了不少苦的。她原本该是你的……咱们该好好护着她些才是。”
陆徵听着她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元青菲的琐事,不由的问道:“元八小姐现今情况如何了?太医可说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北安郡王妃又哭了起来:“那群庸医,全都说青儿的病治不了了!说青儿明日要是再不醒就没命了!青儿福大命大,怎么可能会没命,他们都是庸医!”
……
元府里,元老夫人神色狠戾的拄着拐杖站在天机殿的那名老者身前,居高临下的道:“你不是一向自诩能窥破天机吗?现在就赶紧去给我孙女诊治!她若是醒不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老者这两日可谓受尽了冷落和白眼,他在涼源寺里颇有地位,哪里受过这等待遇!不过,他也清楚,人家小姐能变成今日这副模样,他的确有极大的责任。只是,他确实可以窥得一丝天机,但是根本就不会治病救人哪!
不过这会儿他就算一无所知也要装装样子救上一救的,好在他不是一点儿都不懂,他觉着元青菲既然是被吓着了,应当是神魂不稳,他就死马当活马医,给她点柱香叫上一叫,把她的神魂叫回来稳固一番,应当比较可靠。
他将所有人屏退,点燃了涼源寺特制的魂香,洒了符水,开始念念有词的叫魂。等到全部念完了,他坐在元青菲的榻前,看着她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的脸,喃喃的道:“生即使死,死即是生,生死有命无界,小姐不必如此纠结执着,还是快快醒来吧!”
待这老者施完魂咒术,那位走了的太医也把他的老师傅请来了。
他的师傅也曾供职于太医院,一手精湛的医术号称可以起死回生,只是他岁数大了,不愿意再在腥风血雨的朝堂中夹缝求存,便安心的退隐了。
此次也是被自己徒弟纠缠的无奈,这才来了。
他一看元青菲的症状,知道她已经是药石罔效了,当即便屏退了众人,征得了元老夫人咬牙点头同意后,便让自己的爱徒给他取了金针来。
他等闲是轻易不动用金针的,因为不仅十分消耗心力,更是难以把控病患的病症,容易出错。
只是这两年他静心乐居,金针术反而有了极大的长进,此时下针还是极有把握的。
他一丝不苟的将元青菲身上的大穴走了一遍针,身上已经是挥汗如雨。
元老夫人在外头焦急的等待着,施针是要将全身的衣裳都脱掉的,这对一个姑娘家总归是名誉尽毁的事,但是除此之外已经别无他法了。好在两位太医都已经是须发皆白的老者了,不会太过难堪。
半个时辰后,师徒两位太医便出来了。
老太医由徒弟扶着,满脸疲累的嘶声朝元老夫人道:“过一个时辰就能苏醒了!赶紧进去看着吧,准备好水,她会很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