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日里也还算是大度的,但是要看是什么事,有些事我是很小心眼儿的。”元青菲看着二人,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六姐姐无缘无故的骂我是狐媚子,凭白的毁我名声,除非六姐姐诚心的向我道歉,否则我是不会原谅她的。咱们元府百年的书香门第,我就算做不到通诗书识墨香,但是也绝对会本本分分的做人,‘狐媚子’一词着实不敢当。更何况,祖母把三婶婶和六姐姐禁足了也不是因为我,而是六姐姐以下犯上,不敬长辈,毫无闺秀千金的体统。二位哥哥,你们还是求祖母吧,恕妹妹无能无力。”
元青菲对三太太母女两个没什么好印象,但是原本也不至于就这样直接拒绝元承通两个,只不过,若是她开口向元老夫人求情,而元老夫人没答应,会显得她宽容大度显得老夫人心硬不通情理,而若老夫人答应了,旁人也会觉着是她求情才会换来这样的结果,还是对她有好处,对元老夫人没好处。总之,这件事的骂名就会全都被元老夫人一个人背了。
这件事的起因总归是她,她自然不能把责任全都推到最疼爱她的老夫人身上。
元承通没想到看着十分文静内敛的元青菲竟然会说出这样犀利的话语来,而且说的他根本就无法反驳。
屋子里正有些诡异的安静着,元三老爷的信便到了。
元老夫人展开信一看,心里头冷笑不止,脸上却依旧如方才一样慈和,声音平淡的对郑妈妈道:“把老三的信给四少爷、五少爷看看,都别跪着了,如今天冷,地上凉,别冻坏了身子。”
元承通、元承达依言起身,接过信匆匆看了一眼,随后便说不出话来了。
在信中,元三老爷姿态极低、语气极其恭敬的向元老夫人赔了不是,说是他自己没有管好妻子,没有养好女儿,妻女犯了如此大的错,他难辞其咎,本应亲自回来受罚,但是无奈官职在身,无法随意回京。所以,就让两个儿子暂且替他受罚,妻女也全数交给元老夫人进行管教,如有再犯,听凭元老夫人处置,若是元老夫人觉着罗氏品行有差,不孝敬公婆,他就立即休书一封把她撵出元府去。
元承通元承达兄弟两个虽然也是三太太养大的,但是二人因为是男子,自从十岁起便由三老爷亲自教导了,平日里除了会去给三太太问安之外,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跟着西席读书,跟着三老爷学些为人处世,因此性子像三老爷而不像三太太。
他们二人得知母亲和元明莲被元老夫人关进了后院偏房,自然是要来给她们求情的,但是看了三老爷的信之后,便知道这件事定是三太太她们理亏的,否则父亲绝不会如此低声下气。
元承通朝弟弟示意了一下,随后二人便又跪倒在地,也不再给自己母亲求情了,恭敬的请元老夫人责罚。
错不在两个庶孙身上,元老夫人就算是再生气,也不会随意惩处他们两个。而且,这两个一看就是有脑子的,知进退明事理,倒是跟三老爷有几分相像。
她挥了挥手,依旧慈和的道:“老婆子我虽然老了,但是还没到头昏脑花的地步,你们两个是好孩子,我罚你们做什么,碧云碧雨,快把两位少爷扶起来,怎么说着说着就又跪下了。”
碧云碧雨依言将元承通两个扶了起来。
元承通想了想,道:“祖母,孙儿想去劝劝母亲和妹妹,她们犯了错,总要来给您赔礼才是,只是这会儿说不定二人都犯了倔,根本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孙儿去提醒一二,也好叫她们幡然醒悟。”
元老夫人知道他是想把元三老爷信里头说的说给罗氏和元明莲听,这也是他想让元承通做的,便点头答应了。
等着二人走了,元青菲才抱着元老夫人的胳膊道:“祖母,这件事……”
元老夫人知道元青菲是觉着这件事是因为她才闹成现在这副样子的,不由的笑着道:“傻丫头,这事儿怎么能怪你,总不能咱们生的漂亮就不见了吧?她说那样的话,祖母就不爱听,那样没规矩的丫头自然是应该管教管教的。不过呢,你或许没瞧出来,郑妈妈完全能躲过那一巴掌去,她这个老狐狸,是故意让六丫头打的!要不然,我想收拾她们母女两个还得再花些力气。”
元青菲这才有些恍然,但是她依旧不明白,元老夫人为什么要收拾三太太母女两个。她知道,绝不会是因为元明莲骂了她,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
元老夫人看出元青菲的疑惑,她叹了口气,道:“我这都是在为元府以后做打算,她们母女两个这种性子,一旦出门必定会惹事生祸,而六丫头眼看着也要及笄了,你四哥五哥也岁数不小了,但是他们三个一个也没有定亲,只怕他们这回回来就是奔着亲事来的。你也瞧见了,你三婶婶今日见了瀚哥儿的那副样子了,根本就不顾忌身份的随口胡说八道,说句不中听的,瀚哥儿那等身份也是她可以想的?”
“结亲是大事,今日也与你说实话,咱们府是不会打瀚哥儿的主意的,我也不是什么明靖侯的姐姐,不是江家的女子,我如今只是元府的老夫人,一心一意只能为元府着想。江家出了个贵妃,虽然这会儿荣耀富贵、显赫非凡,但是等到太子登基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可能灰飞烟灭。”
“元家,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我只有先把她们娘俩给收拾了,她们在结亲一事上才不敢自作主张,否则以老三媳妇的性子,当真是会不告诉我一声儿就乱结亲的,要是亲事好还成,若是有隐患的亲事,咱们家就会十分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