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菲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她觉着元淼真是能干,前段日子跟元红菲好的形影不离,这会儿又跟个没脑子的元明莲结成同盟了,她倒是还真能找着“好姐妹”!
不过不要紧,这对“好姐妹”也长久不了!
她听着几个人当着她的面一点儿也不将她放在眼里的说着她的亲事,听着元明莲带着恶意的挑拨,忽然开口道:“九妹妹,听说你的亲事成不了了?真是可惜了,那可是国公府的公子,你若是能嫁过去,是顶好的一桩姻缘呢!六姐姐,你不是也还没有说亲吗,你生的这样漂亮,说不准那国公府的公子会中意你呢?你赶紧让三婶婶去打听打听吧,听说那是位家世容貌样样出色的公子呢!他好像是嫌九妹妹太小了,你应当合适!”
“元青菲,你闭嘴!”元淼连“八姐姐”也不喊了,厉声喊着元青菲的名字。她也知道了国公府的亲事应当是成不了了,但是她绝不会放弃的,她正在想法子去跟那位公子见上一面,给他留个美好而深刻的印象,他自然就会要娶她了。只是她想要跟这样的男子见上一面,实在是难如登天。
只是再难她也要去做,她这些日子正琢磨出一个好法子来,就等着上元节来了,没想到元青菲竟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直接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亲事告吹,让元明莲赶紧去争取!
她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她的心到底是有多黑,才会说出这样不是人的话来!
元淼却是忘记了,她方才说的话比这个还难听,还刻薄。
元淼吼完元青菲,立即十分紧张的看着元明莲。
不幸的是,下一刻,她就看见元明莲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元青菲左云彦的,有些口不择言的急急地道:“六姐姐,那是我的亲事,都是已经说好了的,你可不能抢!你……你不是喜欢江表哥吗,你嫁给他好了!”
元明莲听她提到江瀚,火气噌的一下子就上来了,原本还没想着要去抢那什么国公府的亲事,这会儿却故意气她道:“元淼,你说话可要小心一些,谁喜欢江表哥了?我何时说过要嫁给他了?就他也配?八妹妹都说了,你的那门亲事都吹了,人家根本就没瞧上你!唉,你长得又不好看,又是个地位下贱的庶出!”
她说着故意挺了挺自己已经发育的颇具规模的双胸,又故意瞥了眼元淼胸前的平坦,道:“该有的也没有,哪有男子会喜欢?你瞧着吧,那位国公府的公子定是会喜欢我这样的!不过,先说好了,这可是人家早就不要你了,我这可不是抢你的亲事,到时候我们成了你可别哭!”
左云彦在一旁被她们三个惊得目瞪口呆,怎么也不能理解她们竟然张口闭口就是“亲事”“男人”的,元府的女子不是一向最有闺秀风范吗?不是最重贞德礼仪的吗?
怎么这会儿跟那些个乡野村妇毫无分别?!
她们不是都请了最好的先生来教习诗书礼仪的吗,为何连女儿家最起码的羞耻心都没有!
她们的亲事自有长辈们做主,哪里能在这里胡说八道,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他再也受不了听她们在那里胡乱争议自己的亲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某个不认识的男子如何如何,有些生气的从元淼和元明莲中间穿过,夺门而去。
不过这会儿元淼和元明莲根本就不顾上左云彦,而是火药味儿十足的吵了起来。
“元明莲,你说谁下贱!我是庶出,你爹更是庶出,连你娘也是庶出,你更下贱!你有什么好张狂的!你长得丑成那样,怨不得江表哥看不上你,把你打掉了牙,如今说话都漏风,简直都丑死了!谁会喜欢你!”
“你个小贱人,你敢骂我爹娘?!你敢说我丑?你才是最贱最丑的!你个贱种活的不耐烦了,姑奶奶我今儿非要好好收拾收拾你不可!我要把你所有的牙都用斧头敲下来,然后撕烂你的脸!”元明莲最恨旁人说她爹娘是庶出了,而且她上回被江瀚打落了一颗门牙,一说话确实漏风,而且很难看,她如今更恨旁人说她没有牙漏风。而元淼句句犀利见血,她压制了好些日子的暴脾气立即就上来了。
元青菲听着她们两个吵得不可开交,几乎都要动手了,唇角不由微微上扬。
看吧,她就说这两个的姐妹情长久不了,她才说了几句话而已,她们的同盟就立即瓦解了。她还没有真正施展她的手段呢,这可是明谋,暗的都还没用,这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真是没劲。
成功来得太过轻松,以至于元青菲都没有什么成就感。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一面思索着该怎么让她们自己就送到元老夫人面前受罚,一面又从容的坐回了自己原来的锦杌上,示意梨珠给她倒茶,而后便端起那只精致的青花瓷茶盏,不紧不慢的喝了起来。
香甜的气息在鼻间口中缭绕,连耳边的争吵声都一下子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