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姜帆看林爱如的反应似乎大了点，五指紧紧捏着手机，原本白里透红的手指，浮出一片卡白，脸上表情铁青，说出两个字都生硬无比，顾飞雪肯定感受到林爱如的愤怒了。

“对不起，我要工作了，到时候……我会来的。”最终，林爱如没有发作出来，平声静气地说了一句，姜帆笑着摇摇头，其实林爱如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很愤怒了，压抑的却是自己。

就像当初对自己很愤怒了，可是至今为止，也没对自己生出半点仇恨值，这女人，外强中干啊。

“你要工作了吗？”顾飞雪好像完全没感受到林爱如的情绪，轻快的声音道：“我还以为疯牛与天机的比赛已经结束，现在爱如你再没了球队拖累应该很闲呢，真是不好意思，那你继续忙吧，拜拜。”

顾飞雪挂断电话，林爱如手掌握紧，超薄的手机被捏的变形，忽然林爱如一把将手机扔出去，砸在围墙上面，“啪”的一声摔的粉碎。

林爱如双手抱着膝盖，头深深埋在膝盖里，只剩下一头飘逸的披肩长发。

身子颤抖，姜帆惊了一下，林爱如在哭，透过法术力量，姜帆看到头埋在膝盖里的林爱如，泪水一颗颗掉下来，姜帆发誓，无论前生还是后世，都从没见过人这么伤心。

林爱如仿佛整个天地都黑暗了，黑暗得再也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自己。

从小到大暗恋的对象，自己为了他，一个女孩子在黑暗的球坛打拼，走到今天就是为了他能在自己的俱乐部，一个干净的俱乐部踢球。

为了疯牛的强大，付出了所有的心力，为了疯牛的纯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可是就在今天，疯牛足球队面临淘汰解散，自己最喜欢的男人马上就要和别的女人结婚，和自己最讨厌的女人结婚，永远与自己无缘。

这是结束吗？他，离开自己了，为了他做的一切，彻底失败了。

这是不是老天爷告诉自己，“林爱如，你个傻瓜，你前十年做的都是最蠢最笨的事情，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你醒醒吧。”

“可是，自己醒不了，也不愿醒。”十几年了，从初中看到他踢球开始，他就一直占据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心失去了这一块，会不完整。

一颗颗泪水，仿佛是心的碎片，直到眼前一片模糊，那样的漫无边际。

姜帆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女人虽然心气高，让人讨厌，可是看到女孩子哭，心理承受一直不是姜帆的强项。

姜帆不但能感受到林爱如悲伤的心情，视线穿透过去，映入眼帘的是林爱如无声的哭泣，让姜帆的心好像也受到碰触。

如果换了一个人坐在林爱如旁边，只看到身体颤抖的林爱如，根本想象不到她此刻的脆弱，也不会有姜帆的感受。

此刻，林爱如在姜帆眼里，就好像小时候，爸爸妈妈为了生计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务工，自己站在村头望着爸妈离去那种无助。

更像，得知爸妈在遥远的地方永远离自己而去，一个人跑到山林哭泣一天一夜的绝望。

“别哭了，那顾飞雪懂个屁，为什么疯牛和天机比赛后，你就没有球队拖累了，这场比赛疯牛赢定了，它还会继续走下去，继续拖累你。”

仿佛没看见林爱如的伤心，姜帆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