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在用硫磺不断的喷洒橡胶树,试图防御这种病菌。但首先这对硫磺的消耗极大,其次效果会随着当年的气候变化而变化。
比如这年气温过低,而湿度太大导致落叶不净这种病症就极为容易趁虚而入。而等你发现的时候,病症已经大面积的传开了。
橡胶间隔如此之大,而且树干很高。你无法对每一株的橡胶树都进行检查。可一旦遗漏了,那么因为种植的密度会导致整片胶林,甚至隔壁胶林都会被传染到。
硫磺粉……梁三平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玩意儿哪儿能用啊?!下一场雨,这硫磺粉基本都被扫光了。你要补打,耗费更大而且效果不佳。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吧。
要知道,后来梁三平他们都是用专门的烟油药剂和机器来喷洒的。不仅成本低廉,而且效用也持久。比硫磺粉强百倍去了。
“老周啊,我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说实话,现在这个问题不仅仅是我们这里的问题。实际上世界其他的橡胶产地都面临着这个问题。”
说到了正事儿,夏振东放下了筷子对着周建平道:“我这次来,首先是要实地看看宝亭的情况到底严重到了什么程度。其次,也是要做一份报告交给总局。”
“不仅仅是我们粤东总局,事实上国家总局也对这件事情极为头疼。所以上面才会给我们这么大的压力,希望我们研究院在这方面能够有所突破……”
周建平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他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情其实根本就没法解决。就算是能够解决,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的。
要是能解决,总局也不会放着这个问题到现在还没有处理。
比如1976年,我国的橡胶产量仅为78800吨。而当年,作为第三橡胶消耗大国的我国当年橡胶消耗量就高达217500吨。
入不敷出,严重的入不敷出啊!更让人头疼的是,当年的国际橡胶价格由每吨1000美金一下子涨到了每吨1200美金!
也就是说,要满足国家的工业需求,那么就需要一亿多美元来购买138700吨橡胶!
而同时,在1976年整个国家的外汇储备仅仅是12.55亿美元。一亿多美元啊,直接就是整个国家外汇储备十分之一就砸进去了。
1976年,一亿多美金是什么概念?!这一年,一位二级工人的工资大约是四十二块上下。基本工资三十八块,加上地区补助什么的共计可以达到四十二块。而同时美元兑人民币的汇率为1比1.8。
一亿美元便相当于1.8亿人民币,这等于当年全国四百二十八万工人一个月不吃不喝拿出来的所有工资。当年,大米为0.11元/斤这相当于八十余万吨粮食!
而偏偏在那年,因为白分病的大面积爆发导致了国内橡胶的重要产地也就是琼岛、粤北和滇省皆大面积的减产。
在如此情况之下,农业部遭到了上面的痛批。无奈之下农业部只得下了军令状,必须要在五年内解决这个问题,至少要找出处理方法。
其实,也不怪上面给农业部压力。钢铁、煤炭、石油和天然橡胶就是世界四大工业原料,而天然橡胶更是其中不可或缺的资源。
离开了它,我们很多的工业研发和生产将陷入停摆。这包括了医疗、建筑、机械、化工……等等。无奈之下,国家只能是在国内橡胶减产的情况之下拿出本就不多的外汇去购买大量的天然橡胶回来使用……
而此时夏振东的到来,便是部里和农垦总局的一个态度。
“我这里来,主要的目的就是处理这件事情。这次呀,我不过是先头部队罢了。过一段时间,我们研究院的同志们就会一起抵达宝亭。到时候我们会专门在这里建立一个课题研究小组,研究这个问题的处理……”
听到了这句话,周建平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既然研究院接手了,那么自己的责任就可以放下了。到时候只要研究院研究出来,热作所还不是第一个收益的么?!
“老夏,我能说句话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仔细倾听的梁三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对着夏振东和周建平道。
俩人一愣,周建平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确,你小子是救下了周建平和他家小子的命。但也不是说你什么话都能插嘴的。这种技术的东西,由不得你吹牛。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可惜这时候的周建平不知道,后世里他说起自己的老友梁三平那可是从来都是竖起大拇指的。梁三平那会儿农垦系统里谁不知道啊?!
人家老梁可是直接被琼岛农垦系统提名的十大杰出青年,还推荐到了燕京去培训。琼岛农垦里数个过亿的工程,上面可都是指定他来经手的。而且还自行钻研,做出了好几项技术革新。这让农垦的橡胶开割时间提前了一大截、产量提高了,同时还外增了大量的经济效益。
说起来,这等本事谁不服气?!可惜的是,这是后世。现在的周建平可不觉得面前的这小伙子有多厉害。
“哦?!小梁有什么看法么?!”说实话,梁三平开口这让夏振东有点儿不高兴。夏振东是学院派技术出身,学技术的讲的就是一是一、二是二。
没有什么中间数。夏振东感激梁三平救下了自己的儿子,但这不代表他会为了梁三平放弃自己的原则。这是技术问题,哪怕是自己这等技术人员和自己的同志们都没有确切的把握。
而且,国家对白分病的研究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五十年代末发病开始,国家就不间断的对这种病症进行研究。没办法啊!为了发展本来就不多的外汇储备一个劲儿的往外丢,叫人看了心疼。
但这并非是琼岛一个地区发生的问题,而是世界区域内种植橡胶的区域都会发生的问题。这同样,也是夏振东从学生时代就开始的隐痛。
梁三平一个刚刚从村里出来的孩子,还能懂什么呢?!但夏振东还是压住了自己的怒气,他觉得好歹在这样的场合给梁三平一个面子。
“老夏,我知道我现在接话有点儿突兀。但我想说的是一些我知道的情况……”梁三平沉吟了一会儿,才对着两人道。
“我是桂省人,高小没有读完我就没有再读书了。之后我便去了滇省修铁路,修铁路修了差不多两年。回来的时候赶上了自卫反击战,我做了民兵支前……”
看得夏振东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梁三平把筷子直接一放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三唑酮,热雾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