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活不下去?是我错了么?”她不停的喃喃自语。
“我知道你吓坏了,可是如果今天不杀了他们,受伤的,死的就可能是我们!”箫如然见她落魄的表情,变了脸色,开始出奇的温柔。
“他们饿了,他们抢东西,他们不顾一切,如若我们不反抗,说不定连我们也一起吃了。”
“你没有见过饿殍,你也没有见过连自己孩子都吃的人,你善良你乐于助人,可是那又怎么样?对于一群饿晕了的人来说,添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你的善良和品格都和他们无关,你若无法满足他们,他们便会将你吃掉来充饥!”
“你骗人?这到底是什么世界?怎么会这样?”宓可绝望的痛哭着,她突然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样的世界了。
“食人族?呵呵,不是已经灭绝了么?”她混乱的说着什么,手脚并用的抓扯着踢打着,情绪根本不能平静。男子抬手一扬,却见她沉沉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次日,陈仓城
“姑娘,你醒了?”
睁开眼,依旧是刺眼的阳光,只见自己躺在一张巨大的雕花大床上,旁边坐着一名慈祥的布衣妇女。
“大婶?这是哪?”宓可勉强的支撑着身子,小心的打量着这个房间。
“这是陈仓的太守府,奴婢是太守夫人的陪嫁丫头。皇上派我过来专门照顾姑娘。”妇人麻利的给她穿上衣裳,转眼又不知从那里端来一碗药。
“姑娘快快喝下去,喝下去定定心就好了,皇上说姑娘路上受了惊吓,专门请大夫给开了这压惊的药。”她小心的吹着,生怕烫着她。
“箫如然叫你端来的?”宓可想也不想一下就将碗掀翻到地,顿时一地都是扎碎的瓷片和药渣。
“我不喝他的东西!”
“哎,姑娘你怎么这样?你知道不知道如今在这陈仓城水比黄金都还要贵,皇上自己都舍不得多喝两口,还吩咐一定要将水留给姑娘煎药!”妇人小心的收拾着地上的一地残渣,还用碎瓷舀着没有流掉的药汁送进自己的口里。
“真是浪费,真是的。”她不停的添食着那些残汤,万分惋惜。
“就是那个女的,如果不是她,皇上也不会把我们准备的水分给难民,粮车也不会被抢,现在还没有饿死就快要渴死了。连最后一口井都枯了,这城里是彻底断水了。没事装什么好心,最后害死那么多的人。真是损人不利己。”花园里传来几个侍卫不满的唠叨声。宓可小心的扶着柱子,偷偷的听着那门外传来的碎语,内心如刀割一般。
“没关系,倒了就倒了,再去煎就是。还有两天送水的车就过来了,到时候会好的。”身后传来一个无比柔软的男音。
她转过头,两眼充满了泪水和委屈,看着他。那个无时无刻不是神采飞扬的男子,那个总是高高在上一脸狡诈运筹帷幄的男子,如今也是一副憔悴疲乏的样子,两只嘴唇干枯着,翻起的皮儿微微的上翘,好似一不小心碰掉就会流血。
“是我么?是不是都是因为我?”她突然退却了那往日的光彩与精神,像一只被斗败的小兽。
“没关系,等运河修通了,陈仓的老百姓记得的只会是你的好。”
“运河?运河要修多少年?等运河修好了,或许这里的人都死光了?”她苦笑着自言自语,心想着究竟是你是个傻b还是自己是个傻b?这么大的工程哪里是三天两头就可以完成的?而眼前的人对自己完全是信心满满,没有半点质疑。
“死光了我们就从其他城市又迁人过来,只要以后土壤得到了灌溉,我们就可以再造一座陈仓。”男子目光坚毅。
“那又如何?那哪些死去的人们呢?他们已经死了?再造十个陈仓也换不回他们的命!”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每个人都有自己注定的命运,他们运气不好遇上了天灾。只要运河修通,他们的子孙后代就不会再过同样的日子,不会再成为饿殍。”
“你就那么确定?我们会成功?”宓可怀疑的看着他。
“难道你对你自己没有信心?”男子坚毅的看着她,眼神一动不动。
“我信你!东岳最好的建筑工匠和河运司的精英都在等你,不要担心,我和这些老百姓都会支持你们!”
女子的内心突然之间就被一股莫名的坚毅所感染了,他们相交并不深厚,但他却说他信她?还把那么多人的命都交给她?而她自己呢?怎么可以没有信心?
“给我备马,我要出去!”宓可呆愣了半天,她决定化悲愤为力量!
她走到院子里,望了望四周的环境和远处的山脉,突然灵光一闪,脑子里有了什么。那么多人因为自己就这么死了,而她却还像个受害者一样在这里哭泣?不!她一定要为他们做点什么,她要用科学改变他们的命运。
“你身体还未恢复?出去做什么?”箫如然还真是佩服她,刚才都还失魂落魄,转眼间却又变得精神百倍了。
“找水去。”
“找水……”他还真是猜不透她的想法,她又不是神仙,如何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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