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鸿飞微微笑着,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地说:“梅四海,案发前一天,也就是十二月四日,你为什么要去梅里特风投,见胡大志?”
“你刚才明明斩钉截铁说,你根本不认识胡大志,那你那天去见的人是谁?——别狡辩,我们有证据。”楚鸿飞拿出一个闪存晃了晃,“司法鉴定过的监控还原画面,有你的车,车头有车牌,还有你从车里下来的画面。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观看一遍?”
“你别以为把监控改了,又通过我们无法查证的国外不知名银行账号,汇款给王依依的国外银行账号,你就能一推三不知!”
梅四海的瞳仁猛地放大。
他鸡爪般的双手紧紧抓住被子,惊恐地看着楚鸿飞手里那个闪存,双唇翕合着,想说什么,但是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楚鸿飞和常纯担心刺激到他,也没催他。
两人坐得端端正正,静静地看着他。
病房里死一般的沉寂,只有空调偶尔工作的声音,才显得这间屋子里还有点人气。
楚鸿飞抱着胳膊,足足等了五分钟,才听见梅四海沙哑着声音说:“……我要律师。律师不在场,我不会说任何一句话。你们可以把我带走,我的身体反正不行了,就算死在你们派出所,我也认了。”
楚鸿飞:“……”
这是在威胁他啊!
楚鸿飞额头青筋直跳。
常纯也火了,霍然站起来说:“梅四海,你说的一切我们都录下来了。你对警方撒谎,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管你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你都要为你的言行负责任!”
梅四海现在却是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他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而他的两个看护已经在给他的女儿女婿打电话了。
梅瑾欢和王建材十分钟就赶到了医院。
“我爸怎么了?”梅瑾欢着急地冲进来,王建材跟在她身后,也是一脸急切的样子。
楚鸿飞和常纯站在一旁,什么话都没说。
梅四海睁开眼睛,看了看梅瑾欢,又看了看王建材,有气无力地说:“……律师,我要律师。”
梅瑾欢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就给孙律师打电话。
王建材在病房里看了一圈,看着没事人一样站在旁边的楚鸿飞和常纯,皱着眉头说:“怎么又是两位?我岳父跟这个案子没关系,你们怎么就是不放过他呢?”
楚鸿飞两手揣在警服裤兜里,慢悠悠地说:“这个案子还在调查中,至于是不是有关系,还要看调查结果。”
“可是我岳父早就退休了!跟胡大志认都不认识!”王建材慷慨激昂起来,“如果你们是查八年前的案子还勉强说得过去,可是三个月前的案子却找一个退休八年的老人,实在是太牵强了!”
“是吗?”常纯冷嘲热讽,“你就这么了解你老岳父?那你敢用人格为你老岳父担保他不认识胡大志?”
王建材拍着胸膛,正要用人格担保,常纯又说:“哦,对了,你的人格已经欠费了,没有充值,暂时无法为你老岳父担保。”
一句话,把王建材噎得几乎吐血。
楚鸿飞的视线在梅四海和王建材之间看来看去,突然说:“梅四海在案发前一天去梅里特风投,亲自见过胡大志,两人在办公室里关门聊了一个小时。——王建材,这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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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八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