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用匕首扎鱼。
看样子是白干了一早上。
为了避免船身晃动太厉害,小顾不敢有大动作,所以来往的鱼并没有给他任何面子。
“抓不到的。”唐白扶着船门悠悠叹气。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没有半点野外生存技能。
顾少钧置若罔闻,仍旧全神贯注。
还是个执拗不听人言的公子哥儿。
唐白无奈的翻个白眼,泪盈余睫:“疼!”
顾少钧翻身起来猫腰进舱,搂住让她坐下,语气紧张怜爱:“你忍一忍,靠岸了我去找药。”
连桨都没有,怎么靠岸?
指望他用匕首划吗?
唐白心里腹诽,扶着他一步一步往外挪,待坐到甲板上后,才发觉还在河中心,四面灰茫茫的全是水。
她看看自己的玄色男装,再看看小顾的黑色男装,有些头疼。
“你……知道我是女子,对吧。”唐白小心翼翼地问。
“嗯。”小顾点头。
“你懂得非礼勿视,对吧。”
“嗯。”
“你身手快如闪电,是吧。”
“……还可以……”这个不敢妄自称大。
“你娶妻了吗?”
“没……不知道……”回答的有些迟疑。
“定亲了吗?”
“你问这些干什么?”顾少钧有些不耐烦。
瞧见她因疼痛皱起的小脸,心瞬间软了:“……不知道……”声音闷闷的。
“说实话!”
“应该,没有吧。”
“你闭上眼睛,把手伸到我脖子下方一点。”唐白指派:“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命最重要,对吧。”
“嗯。”
顾少钧点头,依言将手伸进去,细腻嫩滑的触感,他不敢多品,摸到一个细小的绳结。
“摸到结了吗?把它拉开!”
顾少钧隐约意识到那是什么,嗖得将手缩回来:“不可!”
“没别的了。只有它是大红色的,显眼。”唐白急切道:“没有桨,你又怕水,这样漂不知道漂到哪里去。把它挂在船头,有人看见就能救我们!”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唐白倚着船壁直喘气:“你又没娶妻,怕什么,吃亏的是我。”
“我不同意!”顾少钧眼睛楞楞地瞧着她,似乎要看到她心里去,看她怎样的玲珑心窍,想出这么一个自毁名节的馊主意!
她是想拿肚兜作旗帜!
这到底是个什么女人?
还是说,她太惜命,其余一切全是浮云?
顾少钧觉得眼前是一团迷雾。
“漂到哪里算哪里!”顾少钧低声,将她衣裳整理一下:“你伤口没什么大碍,不沾水就会慢慢结痂。”
“可是除了疼,我还饿。”唐白眼泪巴巴的瞧着他,嘟起因为失血而微微泛白的唇:“要是我饿死了怎么办?我还没嫁人呢,到时候连个祖坟都葬不进去!”
没出嫁的女儿,若非对家族有重大贡献,是不能写入族谱,葬入祖坟的。
这又是哪跟哪儿?
顾少钧有些头疼。
相比于她娇滴滴的含羞带怯,他宁愿她先前生龙活虎泼辣灵动。
“饿不死的。”他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