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老师。”宏·鹰憋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才不快地对凯撒说：“将军，请你不要再说你快死了这样的话好吗？我们在急行军，我们正要去打一场硬仗！就算是为了士气，你也不能如此。”

“士气？”凯撒又笑了，瞧着宏·鹰说：“这里不就我们俩吗？那两个小伙子都累到要断气了，是没力气偷听我们俩说话的。所以我才告诉你，我真的快死了，留给我的时间，可能……”

凯撒望了下天，再低头，笑着对宏·鹰说：“最多还有一年吧。”

“你别逗我了。”宏·鹰愤愤不平地说。

凯撒笑了下，做出的回答却是：“我没逗你啊，小红。我是怕你会受不了我突然离开，所以现在就告诉你。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那些传闻里有假的，也有真的。我以一个人类的身体，接受一百三十点一零吨重的星辰剑，逾越过了上千道关卡，我才能侥幸活到现在，不过打过那么多关卡，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这套装备已经到了报废期了，真是快不行了，虽然看上去还很光鲜亮丽，不过我的事我自己知道，我夜尿频繁已经快五年了呢。”

“你又在逗我了！”

宏·鹰听着听着原本都打算认真了，结果就听到了夜尿频繁四个字。

“我没逗你呢，小红。”凯撒嘴上这么说，脸上却一直在笑。他是一个长相非常严肃的男人，但只要一笑，就好像太阳突然升起在辽阔的海面上。

“将军，不说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吧。”

“我没时间了，所以我不会睡觉了。”凯撒摇头说，他脸上依旧带着笑，但这一次宏·鹰却愣住了。

“你在说什么？将军？”

“我在告诉你，小红。”凯撒望着宏·鹰，用眼神迫使他在他面前单膝跪下。凯撒将手放到宏·鹰的肩上，在火光中望着他说：“不要因为我的死，而自责，不要因为痛苦，而放弃。小红，你是我的学生，是我最亲近的人，但是你不是我选中的人。”

“很抱歉，你不是。”凯撒望着宏·鹰，拇指疼惜地摩挲过他鬓边的金发，说：“你太忠厚耿直，也太善良，我没有选你，不是因为你不够优秀，而是因为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想保护你，我不希望你活在炼狱之中。小红记住我的话。”

“不要因为我的死，而自责，更不要因为痛苦，而放弃。”

“将军，你吓到我了。”宏·鹰抬头望着凯撒，地狱厨房峡谷里的风很冷，但他的脸上已经出汗了。

“跟我说一遍。”凯撒望着他，微笑地说：“我最喜欢叫人发誓了。跟我说一遍，来。”

“将军。”

“来。”

“我不会因为我爱的人死，而自责。更不会因为痛苦，而放弃！”

“我……”宏·鹰迟疑了片刻，随后就被凯撒的目光穿透了心脏。

“我不会因为我爱的人死，而自责。更不会因为痛苦，而放弃！”

“很好。果然是一个老实孩子啊，哎……”凯撒摇了摇头，一边叫宏·鹰站起来，一边，对他说：“不是我想说，你别介意啊，你真是太老实了。云端都和那个叫烈焰·万城睡到一起了，你才晓得他们俩有一腿。这样不行的，以后你怎么办啊？真是叫人不放心啊。”

“老师，你刚刚要我发誓什么的，又是逗我的吧！”宏·鹰脸一板，觉得自己在老狐狸凯撒·祖蓝朵面前就是一个白痴。

“长夜漫漫，我又不想睡觉，总要找点话题打发时间啊。”凯撒轻松地说。

“老师你想聊天，那就请老师你找点轻松的话题吧。”宏·鹰崩溃地说，结果凯撒立刻睁大眼睛道：“我不是正在和你聊你的前女友吗？”

“老师！”这一下，宏·鹰没忍住，嗓子都要叫破了。

凯撒身边疲倦不堪的年轻侍卫终于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金头发金眼睛小麦se的皮肤泛着金光，金灿灿小太阳一样的人，发现是宏·鹰少将，于是惊慌地连忙爬起来，大声道：“少将！对不起少将，我睡着了！请少将责罚！”

“没你什么事，继续睡！”宏·鹰心情不好，云端·瑞丽和烈焰·万城搞到一块的消息还没天下皆知，如果天下皆知了，他心情或许会反倒好一点，正是这个时间段，将出而未出，是最难受的。

“老师，你还是睡吧。”宏·鹰态度有点冷，口气生硬地对凯撒说：“我们还要在这个鬼地方急行军呢！”

“是啊。”

凯撒站起来，望了眼星空下，幽黑深邃的山谷，突然放声道：“休息好了吧！都给我起来！天亮之前，我要走出地狱厨房，午时之前，我要横穿天使之城！ri落之前，我要到达海子里！”

凯撒的声音，那听过之后，就绝对不会忘记的声音。顺着风势，瞬间响过所有燃着火堆的营帐，当风随着他的声音一道落下时。

凯撒站在地狱厨房的山谷之上，俯瞰着身下的黑遂的山谷，伸出手，冲手掌小小地吹了一口气，道：“风，为我荡开道路吧。”

风的呼啸声从远处的山谷中，隐隐绰绰而来。

凯撒凝听着风声，露出微笑，对身旁的宏·鹰说：“五分钟休整后出发。沿着我扫清的道路，我们要天兵神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