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一眼就看出这玩意儿长得就和她家的垃圾袋没啥区别，也是她的第一件“战衣”，她悲伤地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不被称为“垃圾袋侠”就已经应该感谢粉丝给自己一条生路了。

她把塑料袋战衣还给了詹姆，双手拉着书包肩带，脚步沉重地朝学校走，詹姆不是很明白她为什么消沉，他背起包小跑了两步赶上妮可的脚步，然后跟她肩并肩地往前走：“诶你也是大都会大学的？好巧啊我也是！我是物理系一年级的，你呢？”

“社会系蹭课。”妮可随口说，詹姆点了点头，跟在她边上，也不说话了。

詹姆一路跟到了社会系一年级的教室，跟妮可一起坐在了最后一排，教室的椅子都有点塞不下他的长手长脚，他就把腿伸到了前排的位子下面。

他完全听不懂上面的老师在说什么东西，于是干脆从书包里扯出了一本草稿本开始画图，对着这个草稿本龇牙咧嘴的，引起了讲台上老师的注意。

并不是每一个大学老师都是自由主义者，这节课的老师就比较严格，她板着脸直接把詹姆叫了起来：“这位同学，你愿意跟我分享一下你在画什么吗？”

詹姆龇着牙露出了一个笑容，毫不脸红地说：“当然好啦。”

他举起了自己的草稿本，上面是一个黑漆漆的人形，看起来简直是个四不像，他大言不惭地说：“我在画蝙蝠侠，是不是很好看。”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妮可歪着头看了半天，总算认出那个人脑袋上尖尖的耳朵，那个老师被他弄得有点哭笑不得，火气也消下去不少，挥挥手让他坐下了。

詹姆坐下之后还哼哼了两声，有点不太高兴地说：“我真的画的很好啊，有什么好笑的。”

詹姆消停了两分钟，转头压低声音问妮可：“诶，你也对超级英雄感兴趣的话，要不要去哥谭看看？我想去看看蝙蝠侠。”

“那你去吧，我不去。”妮可连人带书地朝边上挪了挪，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真的不想跟他去。

当天晚上在饭桌上，克拉克也同样跟她说起了这个话题。

他今天下班比较早，一边想事情一边烤了披萨做了意面，作为一个小镇青年，他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

大约六点左右的时候，他把妮可叫下来吃晚饭了，他坐在妮可对面，慢吞吞地吃着自己做的晚饭。

吃到一半的时候，克拉克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他露出了一个有些犹豫的表情，视线从自己的盘子里看向了妮可：“妮可，你想不想去哥谭？”

妮可正叼着意面，完全没明白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一茬，她愣了两秒，然后三两下就把意面塞进嘴里，手舞足蹈地想要说话，结果被呛住了。

她灌了大半杯的柠檬水，咳了半天，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右手紧紧地握着叉子，抵在了桌子上，睁大眼睛看着克拉克：“去的去的！什么时候？”

“就是这周五，到下周一晚上回来，你明天要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周五下午两点的车。”克拉克从下午得知要去哥谭采访之后，就一直犹豫到现在，但既然已经开始说了，他就干脆把前因后果都讲明白了，“我接到采访任务，哥谭那边要开一个慈善晚会，邀请了很多报纸，我所在的星球日报也是其中之一。”

克拉克原本是打算把妮可留在大都会几天的，但他有点担心妮可在他不在的时候闹出什么事来，再加上科尔森昨天跟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妮可离开他的视线，他考虑了一个下午，决定把妮可一起带去哥谭。

这会儿看着妮可这么兴高采烈的样子，克拉克又有了另一个方面的担心——妮可该不会在哥谭闹出什么事来吧？

克拉克微微皱着眉，用叉子卷了卷意面，顿了顿又做出了一个决定：“哥谭的夜晚不是那么安全，你到时全程跟着我，不管是前面的酒会还是正式晚会的采访，都是允许带女伴的。”

妮可听到不安全的夜晚简直眼睛都要放光了，而且克拉克说的这个要求……到了那边，还有什么事不能商量吗？于是她也乖乖点了点头。

过了两秒，她露出了一个充满期待的微笑：“哇——超人的女伴吗！”

克拉克这两天已经跟她很熟悉了，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于是十分淡定地将叉子上的意面朝嘴里送，目光看着盘子，轻描淡写地说：“超人的女伴是蒙面超人吗？那还真是有点有趣。”

这个外号简直是妮可的软肋，一戳一个准，她哼了一声，伸手卷起了克拉克面前的薄饼披萨，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超人了不起吗？！”

“我听见了。”克拉克垂着视线用叉子慢吞吞的卷面，轻飘飘地威胁妮可，“或者我也可以不带你去哥谭。”

妮可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她把手里的披萨放在了盘子里，对着克拉克露出了乖巧可爱的笑容，眨了眨眼睛说：“超人真了不起！”

克拉克微微摇头，笑得露出了他的犬牙，然后抬起了视线，对妮可说：“吃完上去要运动了，你今天的一百下还没动过。”

妮可敢怒不敢言地哼了一声，三两下就把手里的披萨吃完了，克拉克继续说：“那几天的练习我会跟科尔森请假的，但是这几天你还是要好好完成作业。”

“知道了——”妮可一只手撑着下巴，盯着自己盘子里的意面，用叉子拨弄了两下，她拉长了声音说，“肯特叔叔——”

克拉克放下了叉子，不锈钢叉子和陶瓷的盘子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妮可浑身一个激灵，飞快地把最后一叉子面塞进嘴里，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谢谢晚饭，我上去完成每日作业了！”

她说着就跑出了门。

克拉克简直有点无奈，他摇了摇头，把剩下的东西都吃了，然后把盘子放进了洗碗机。

楼上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妮可蹦蹦跳跳的声音，显然她确实是在运动了。

克拉克坐在沙发上，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大都会的风气很好，他原本就很少能够遇到什么大案，这几天更是平静，他几乎听不见什么求救。

他想了想，打开了电脑，上谷歌查了查哥谭市的风土人情。

在他对哥谭市有了个大致印象之后，他刚准备扣上笔记本的翻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重新翻开电脑，查了查哥谭市有趣的景点。

读书真的让人充实。

克拉克和妮可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是周三，妮可周四上了一天课，脑子里被塞满了知识，感觉一眨眼就到了周五，她上午在上课，中午在回来的路上随便吃了个汉堡，到家就拎着已经理完的箱子下楼了。

这栋大楼的电梯在早上的时候终于修好了，妮可早晨出门还是靠走的，回来终于享受到了现代化社会的便利，她拖着箱子出现在楼底的时候，克拉克和另一个没见过的年轻人已经等在门口的。

那个年轻人比克拉克矮了将近半个头，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穿着一套西装，看上去相当绅士，他动作很自然地走过来接过了妮可的箱子，朝她点了点头：“我是杰克·托瑞，叫我杰克就好了。”

“担任我们这次的司机。”等妮可介绍完，克拉克在边上微笑着补充了一句，杰克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个肘击，完全没有当真地说：“嘿，你这么说，我会半路把你扔下去的。”

克拉克露出了一个微笑，杰克朝妮可耸了耸肩：“好吧，其实克拉克说的也差不多，我就是专程把你们送到哥谭的司机，看着你们走进指定酒店，我就要回来了，韦恩集团可不负担我的食宿。”

他看了看时间，加快了脚步：“好了，我们要快点了，我要赶在天黑前回来，要知道哥谭市可是有很多都市怪谈的，我可不想亲身试验它的真实性，要我说也是啊，他们那只有个大蝙蝠，哪比得上我们的超人安全。”

妮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边上的克拉克，他的表情非常自然，听见别人夸自己，他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纽约也很安全啊。”妮可跟在后面说，杰克已经找到了他的车子，打开了后备箱，把妮可和克拉克的箱子都塞了进去，听见她的话，杰克扫了她一眼，随口说：“欧对，我忘了你从纽约来——其实钢铁侠也挺安全的，纽约也挺好的。”

他的语气有点敷衍，一听不是真心的，她撇了撇嘴。

妮可撇了撇嘴，坐上了后座，克拉克坐在副驾驶，他一进去直接把副驾驶的空间给塞满了，妮可看着就觉得浑身难受，杰克坐在驾驶座上，转头看了看克拉克，摘下眼镜笑了起来：“哈哈哈，我每次看你坐车都觉得好好笑。”

克拉克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系上了安全带。

杰克打开了车内的收音机，跟着音乐微微扭动身体，把眼镜放进了驾驶座自带的眼镜盒里，从里面拿出了一副墨镜，架在了自己的鼻梁上，然后扯着嗓子完全不绅士地叫了起来：“向哥谭进发！”

“yooooooo！”妮可在后座举起双手，也跟着嗨了起来。

坐在副驾驶上的克拉克右手手肘撑在了车门上，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了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