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行色匆匆消失在墙角,纱姑娘才对欧阳氏道“夫人,实在对不住,这日头太大,我虽然喜欢这些花,可也不想晒黑了。不然王爷回来,可要嫌弃人家的。”
欧阳氏一顿,笑道“那是自然,夫人肌肤胜似雪,惹人艳羡,的确不能晒黑了,都是我考虑不周。”
纱姑娘满意笑笑“那今日多谢夫人的招待,我就先回去了。”说罢,扭着腰,袅袅离开。
等没人看到了,她对身旁的丫鬟道“刚才我的帕子好像掉在园子里了。你去帮我找找。”
丫鬟一顿“那夫人您....”
“我这么大个活人,还能丢了不成。去吧,我在前面的亭子等你。”丫鬟不敢抗命,赶紧离开。她一走,纱姑娘迅速走到隐蔽的假山处,那里,刚才的花匠已经在等候。
“小的见过姑娘。”花匠行礼道。
“你是蒋大人的人?”见花匠点头,纱姑娘急不可耐道“你赶紧去打听一下,刚才那个从廊下走过的丫鬟是谁,来府中见谁。”
“是那位绿色衣裳的姑娘?”
“是,赶紧,一定要快。”纱姑娘十分焦急,花匠虽不明就里,却不妨碍他做事。
傍晚时分,纱姑娘终于如愿知道消息。那人居然是章平候后院,一位姨娘的远方表妹。花匠小心留意周围,一边禀报,一边防备有人发现他们在一处。“小的打探到,那姑娘叫刘晚晚,今日进府,是来给姨娘送特产的,送完人就走了。”
刘晚晚?纱姑娘哼笑一声,藏的够深,她却不信。那熟悉的面容,分明是当初跟梁融做交易的碧溪。就是她,将梁融的举动告诉了关离。她在迎风楼许久,几乎每个人都记下了。唯有这个女子,她见人永远垂着头,看着卑微怯弱。
可就是这样的人,却知道梁融的真实来历。当初红岛出事后,很多人都失踪,包括她在内。梁融曾经想找到这个碧溪,查出她的消息来源,可惜人去楼空。
而今,这个神秘的丫鬟,竟然又出现在章平候府?
还是这种多事之秋,来送特产?
纱姑娘轻蔑笑笑,有意思的紧。
“你给外面的人传给个消息,让他们好好查一下这个表妹,还有那个姨娘。”纱姑娘意识到,这种诡异的巧合下,必然有后续。
既然自己跳出来,她就不客气了。
花匠听到她的命令,也不多问,匆匆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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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离睡的一阵迷糊,感知到生理难受,悠悠转醒,准备去上个厕所。可方便完回来,却诧异的发现,梁融不见了。她揉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花。走到梁融睡觉的地方探了探,一点温度的没有。
这说明什么?他根本就没有睡?他去哪里了?关离不安跑出山洞,就要去找梁融。这荒郊野外,纵然天有点点亮,可还是很黑。关离心里发慌的很,却不敢大声呼喊,怕把野兽招来。
她一边留意脚下的路,一边小声喊着梁融的名字。走了一段路,终于在一处大树下看到了人。关离松口气,不悦走过去“大半夜你不睡觉,站在这里干什么?喂蚊子?”
梁融见她来了,眸子含笑“怎么不睡了,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边说,伸出一只手,摘掉她肩上的稻草。
“醒来发现你人不在,哪里还睡的着。”关离白他一眼“出来也不招呼一声,当着是你家后花园不成?”
荒郊野外,胆子不是一般大。
梁融笑意更深,凑近她,盯着她的脸道“担心我?”
关离转过头“担心你出事,我不好交代。”这小子感觉不太对劲,怎么老用一种暧昧的语气跟自己说话。那撩人的口吻,她的心跳的扑通扑通的。
关离强逼自己镇静,不要胡思乱想,免得自作多情,弄的自己丢人。
梁融见她口是心非,笑笑道“没什么,只是睡不好,出来走走。抱歉,让你担心了。”
“谁担心了,我才没有。”关离反驳。
“哦,让你着急了。”他笑的更暧昧了。
“我也没有着急!”关离羞愤,听着他暧昧的笑,觉得自己反应太过,再说下去,还不定如何。这小子,太会带节奏。“你慢慢吹冷风吧,我困了回去再睡一下。”
她落荒而逃,梁融含笑,目送她离开。等她走后,看向另一个方向,陷入深思。
关离回到洞里,火焰早已小的差不多。她捡起地上的柴火,拨弄几下,又烧起火。做好这些,回到原位,侧身躺下,想要补觉,可闭眼全是梁融暧昧的举动。
那几日在章平候府,两个人日夜相对,她的很多东西,都避不开梁融。孤男寡女,要是别人,不发生点什么,都难说。可关离不断告诉自己,他是你的朋友,亲你是迫不得已。
可转念又质问自己,那后来第二个吻算什么?说什么惩罚,语气邪恶暧昧,简直是未成年不能观看的剧情。难道他喜欢自己?
关离拍拍自己的脸,少自作多情。他的身份地位,不缺女人,漂亮的女人就更不缺了。他一定有别的目的,对,就是这样。跟当初在红岛一样,他肯定别有用心。
想了想,关离坐起来,摸着自己脚上那条好看的链子。也不知他哪里弄来的,说的神乎其神。关离搬起自己的脚,闻了下,坠子上的确有香味。可这么一点味道,他养的青鸟就能找到?
骗子,一定是骗子。
关离想了想,用力弄了弄环扣,发现真的很结实,打不开。她曾经趁着梁融不备,用匕首割过。可割了好久,一点痕迹也没有。反而她的匕首,出现了小凹痕。
关离觉得头疼,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东西弄掉。
当她盘算着怎么弄掉这个东西的时候,梁融回来了。见她摸着自己的脚上的链子发呆,眸子微微一冷。“怎么不睡?不是还困吗?”
关离指着链子道“你什么时候把链子解开,我套着难受。”
梁融坐到她身旁,似笑非笑“怎么,想好怎么还债了?”说着,伸手去摸她的脚链。关离快速收回脚。
硬声看着梁融“我...我没想好,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跟我计较这些,当时我也牺牲了好吧。”千不该万不该,胆子大的跟他同床。
同床也就算了,还去梦游拔了人家的衣服。关离至今都难以相信,她做了那么凶猛的事。不,那不是她,是她的孪生妹妹。
梁融凑近关离,看了她好一会儿,直看的关离心跳加速。凑近看,这小子真是太帅了。“你...你干嘛?”关离哆嗦着问。
“所以说,你是打算赖账了?嗯?”梁融的声音是她听过最有诱惑力的男声,加上他故意放缓了速度,最后一个嗯字,听的关离一阵热血上头。她觉得自己要流鼻血了!
然后果然,鼻子里有液体流出来。她伸手一摸,真的是血!
梁融见她如此,也吓到,立刻伸手给她擦鼻血。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关离摸了摸身上,发现没有可以用的纸巾。艹,关键时刻掉链子。还是梁融优雅的从怀里掏出一条娟帕,给关离使用。
“把头仰后,很快就好。”梁融扶着关离的脑袋,细心为她堵着鼻孔。
关离欲哭无泪,为什么重逢之后,她一直在他面前丢脸?男色害人,男色害人!
梁融不知她心中所想,一面为她止血,一面给她把脉。作为一个皇室子弟,为了自保,一些粗浅的医术,他还是学了些。
把脉好一会儿,梁融狐疑看着关离。关离转开眼珠,不敢直视他。等到血止住,梁融古怪道“照脉相看,你有点.....”
“什么?”关离觉得不安,他这犹豫的神情是几个意思,难道她身患绝症?
梁融收回帕子,淡淡道“你有点欲求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