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离又休息了两一日,暂时没有人找她的麻烦,她可以自由在甲板上活动,但是苗路却被看管。
阿婵依旧很沉默,立在不远处,静静跟在她身后。关离望着大海,知道自己是不能逃的。索性开始细想,师父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所谓考验,考验她什么?
可惜没有人可以给她参考,她也想不出答案。
这天起来,发现眼皮子直跳。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从心底蔓延,让她的脚趾头都觉得麻木。
今天海面上很阴沉,天上连朵云都没有,灰蒙蒙一片压着她,更加让她躁闷难受。
她叫醒苗路,十分郑重告诫他。“今天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千万记得我跟你说的话!”
苗路原本被叫醒,人还有些迷迷糊糊,正揉着眼听到这句话,瞬间清醒。“发生什么事?章平侯要做什么?”
关离压住他想要起身的动作,摇摇头。“什么都还没发生,但我感觉十分不好,你一定要记得我说的话,听到没有!”
苗路听到她这么说完,松一口气。无奈道“阿姐,你是不是...是不是....”他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话“你是不是葵水来了,所以情绪不太稳定,胡思乱想?”
“这什么都还没发生,你怎么就觉得不好,也许你只是因为,嗯....葵水来了,思虑过重!”
“又或者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所以自己吓自己?”
苗路看着关离,关离看着苗路。两人对视好一会儿,关离才道“把裤子脱了!”
苗路一愣,立刻捂住自己的裤子。“你想干嘛?”阿姐果然是葵水来了,不是一般反常。
“我就想看看,你下面是不是把儿。怎么说出的话,如此像三姑六婆!”说罢,伸手需要去脱他的裤子。
苗路死死抓住裤腰带,欲哭无泪,悲惨求饶。“阿姐,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不要这样。我这都是听纱姑娘说的,真的不骗你,每次你心情不好,她就说你葵水来了!我也不知道葵水是什么东西,她只说女人每个月都会来一次!”
关离听到这句话十分无语,到底松手,没有继续去脱他的裤子。
“那个疯女人还跟你说什么了?”关离实在没想到,哪怕远在此地,她还给自己挖了坑,纱姑娘真不是一般人。
若她能好好回去,一定要想办法收拾这个女人,让纱姑娘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苗路知道自己的裤子保住,松口气。阿姐果然是葵水来了,疯疯癫癫的,当然这句话他没敢说出口。
是不是清理一下嗓子,看看自己的腰带没有松开,这才安心道。“其实也没什么,她就跟我说了一些,平日需要注意的事项!”
“她说,基本了解一下女人心思,非常有利于成为你的助手!”
“具体包括哪些?”关离继续逼问,她就想知道,纱姑娘到底还漏了哪些底给他。
苗路用食指挠挠脸颊,呵呵一笑。“她就说每个月你葵水来了,要准备一些生姜红糖水,桂圆枸杞补补血!还要去找云婶,让她及时准备什么...月事带!对了,月事带是什么?”
她就说,为什么她每个月快要到期的时候,云婶总是那么及时将东西送过来,敢情是这小子去提点的。
关离越想越气恼,愤怒站起来。厉声道“以后这种事情不要你管了,你再也不要因为这件事情找云婶,还有,你给我离纱姑娘那个疯女人远一点,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关离说的很快,很愤怒。苗路虽然听完了,却完全没想明白,还非常纳闷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关离闭眼,紧紧握了下拳头,露出一张假的不能再假的笑脸,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说了一句“因为姐姐爱你!”
爱我为什么要打我?还不是怕你被疯女人带歪了。
关离一脸垂泪,造孽!纱姑娘那个疯女人,自从大仇得报,师父死之后,就彻底放飞自我。
纱姑娘已经暗算苗路很多次,再这么玩下去,苗路整个三观都被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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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路继续在屋子里休养,而关离那不断跳动的眼皮,终于在傍晚时分,得到解释。
原本她正在船尾眺望,却忽然看到有艘船靠近。因为位置问题,她没有看清楚来的是什么人,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阿婵来传话,章平侯见她!
眼皮再次跳动,她知道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本想着先找到苗路,再叮嘱一番,谁知两个侍卫拦住她的去路,逼着她立马去见人。
关离倒是能把这两个家伙收拾了,可收拾了两个人,却收拾不了一船的人。她轻笑一声,跟在侍卫身后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与其害怕,不如静观其变,见招拆招!
等她到达甲板,那里下人已经布置了餐桌。章平侯坐在那里,下人挨个上菜。餐桌的一侧,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乌发如墨,玉冠簪鬓,身上穿着一件印着绿竹的衣裳。
不过是个背影,关离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她愣在当场不敢走过去,章平侯还是做到了,凭着一只镯子将人引上船。
怪不得她眼皮一直跳,怪不得师父说要考验她的时候到了,她该做什么?章平侯想做什么,她该如何应对?
不同于关离的踟蹰,看到她出现,章平侯显然十分高兴。“关姑娘来了,快请坐!”
章平侯笑的越温和开心,关离的心就越凉!短短几日,她算摸清楚几分这人的心思。章平侯笑的越温和开心,那就表示,他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
作为被算计的人,关离的心情实在复杂难受。
而梁融在听到关离的名字,立刻回头。两人遥遥看一眼,即便什么都不说,关离也能看清,他对自己的关心。
不过是刹那交汇,关离就避开他的眼神,径自走到一个,距离二人都较远的方位坐下。
“原来是有贵客到,怪不得侯爷去急匆匆找我来”关离才落座,就讥讽笑一声。
态度一点不客气,章平侯却并不在意。等关离落座,下人的菜也上的差不多!
章平侯仿佛招待好友一般,拿着酒杯站起来道。“下官与王爷许久不见,实在是久别重逢,不甚欣喜,先敬王爷一杯。”
他将酒杯举起,梁融却并没有。氛围有些尴尬,眼看梁融轻轻扇着折扇,一点举杯的意思都没有,木拙面色为难,侍卫长不管不顾,要开口骂人。
章平侯一个眼神,就让他退下!作为这艘船的主人,章平侯依旧在笑,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关离诧异的眼神之中,自顾饮下那杯酒。
直到他喝完酒安全坐下,没有发生任何中毒迹象,梁融才漫不经心拿起酒杯。轻轻在唇边命了一口,皱眉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从前锦衣玉食的章平侯,如今却只能用这种粗劣的酒?”
“章平侯,您的钱都花哪去了?”
一上来就打脸,丝毫不给对方面子,这让关离很诧异。她怎么记得梁融不是这样轻浮的性子,短短几日不见,记忆中的梁融,更像是个有耐心的猎人。
眼前这个人,同样的皮囊,但怎么偏偏多了一点,浪荡纨绔的味道?
在他身后一同前来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却不是她熟悉的观宇,更不是认识的王铮。
更不要说她的老朋友,黑青,纱姑娘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