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并非没有一点收获。因为他运转吐纳之法时,周身的痛楚感并没有增加。这是值得庆幸的。
既然不增加痛楚,那就继续吧!反正被关在这里,动弹都难,闲着也是闲着,有事总比没事可敢要强。
如此一来,田农襄干脆心下一横,完全沉浸在重修吐纳之法的过程中,这个曾经极其熟稔的法门,竟让他结结实实地揣摩修炼了好长一段时间。
在没有变化的空间里,最容易模糊的是时间。田农襄这样昏昏沉沉待了多久,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唯一能感受到变化的,是他的一个吐纳持续时间渐渐变长了,从最初的一刻钟不到,逐渐延长至两三个时辰。这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心中不免暗喜。虽然身体依旧被阴戾之气包裹、束缚,甚至已浸透了他的肌骨,犹若有无数条虫子在吞噬着他,疼痛难忍,可毕竟将吐纳之法顺利运转了起来。
压制修为,我就法术重修!田农襄心中嘶吼,咬着牙,两眼若喷火一般怒视四周。
他没敢轻易去尝试太古玄经,依旧运转着吐纳之法。他隐约觉得周围的阴戾之气并不针对这个法门,因为吐纳之法运转起来虽有困难,但身体各处并未有何不适。甚至自己竟然开始适应这阴戾之气的包裹。
时间一点点过去,田农襄盘坐在锁身牢里已有一月有余。似乎冥族、凌霄等人忘记了他的存在,没再过问,甚至牢房外的二人已离开了一般,牢房内外多日寂静无声。
此刻,田农襄难得的气静神定,沉浸在吐纳之法的修炼过程中,已将一个吐纳运转了四天时间。他此时完全适应了阴戾之气对肌骨的束缚和压制,更关键的是,“圣”字符文不知何时竟悄然浮动而起,在他的身子各处缓缓游走。时而随着阴戾之气的侵袭而上下起伏,时而逆迎而上荡开阴戾之气的挤压。
田农襄收摄心神,默默体会这种变化。隐约觉得自己体内有股力量在汇聚,若丝缕般的力量在与阴戾之气纠缠。他不清楚那股力量源自何处,只觉得笼罩自己的阴戾之气已没初进来时的那般浓郁,或者说那般霸道。
念头一起,心神阻滞,本运转正常的吐纳之法顿时停止。他猛然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欲要站起。然而刚起身,阴戾之气瞬间挤压而来,似要碾碎他的肌骨,顿时全身疼痛难忍,连忙坐下。“娘个蛋!”他喘着口粗气骂道。
此刻,心脏剧烈跳动,体内的“圣”字符文疯狂地运转,似乎要荡开包裹它的阴戾之气。于此同时,散落身体各处的寒冰石碎屑也蠢蠢欲动,发着淡淡的亮光,欲要挣脱阴戾之气的笼罩。
这是他始料不及的,随即暗自一喜,借助此势,急速运转太古玄经,助推“圣”字符文的浮动,以挣破阴戾之气的束缚。就在此时,牢房四壁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蝌蚪形符号,散发着浓郁的阴戾之气,整座牢房顿时威压剧增,厚重的铁门也发出“咯吱”声响。田农襄被厚重的阴戾之气笼罩,肌骨紧绷,身子宛若被千斤巨力压制,甚至神魂有种被挤压出来的感觉。
此刻,田农襄体内气流涌动,急速朝丹田汇聚,丝缕萦绕,渐渐向法基上盘踞。他的身体欲要碎裂一般,不断发出闷响,苦不堪言。好在“圣”字符文急速流转,连续破开浸透在体内那浓郁的阴戾之气,固化筋骨;且体内点点碎光闪耀,与阴戾之气相抗。虽然身体痛楚不堪,可一时间竟与阴戾之气形成僵持之势。
他强忍痛楚,不断催动太古玄经,圣符与其相合,也随着经文的走向急速运转,只听“嘣”的一声,原本包裹在丹田处的阴戾之气轰然散开。全身气流若开闸泄洪般向丹田流来,法基之上顿时气若巨浪、惊涛拍岸,宛若苍龙出海,呼啸而上。在阴戾之气浸蚀的肌体内,破浪而行。
田农襄暗喜,情知不是坏事,继续催动太古玄经。可他临摹所得毕竟颇少,当一轮经文运转完毕,准备从头再来时,突然察觉“圣”字符文并未随他意念而动,却沿着一条奇怪的线路继续游走。他心头一动,难道是碑文接下来的部分?当即不暇细想,暗推体内气流紧随圣符而去。这时,只觉法基接连抖动,突然放大,嗡嗡直响,宛若仙音禅声,在体内鼓荡,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方才稳定下来。
此刻,他的全身肌肉紧绷,不断发出“咯嘣”脆响,体内气流随心而行,开始向各处蔓延,阴戾之气纷纷避退,顿时身轻神定,犹若脱胎换骨一般。虽然周身阴戾之气依旧笼罩,可田农襄却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根本就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
田农襄“嗷”的一声站起身子,音灌浅牢,宛若龙吟,轰隆巨响。下意识地抬起双掌向厚重的铁门拍去,轰的一声,牢房震颤,原本浮动在四壁的蝌蚪形符号也被震裂一片。顿时,牢房内阴戾之气骤减,田农襄体内气流瞬间爆发,将体内残余阴戾之气震出,在周身散出氤氲雾气。
随着阴戾之气的削弱,田农襄顿时觉自己体内气流鼓荡的异常,远比自己被关进来前强大的多,他心头一动:我晋级了?启修境!难道我在这地方踏上了另一个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