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徐飞将成为镇南王,大楚便没有人在地位上与他平起平坐。
除文帝陈友谅能走在徐飞将身前,其余人等,哪怕是陈氏藩王都不敢与他并肩,更何况朝中大臣。
十年前徐飞将退休养老,新进文臣之首刘钰熙自持身份,在那祭天大会上走在徐飞将身侧,并驾齐驱。
徐飞将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后来那刘钰熙被朝中大半文武针对,不到一个月更是被文帝寻了个罪名革职。
虽然没人说这是徐飞将的意思,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对文帝来说,大楚除了他自己,就是徐飞将最大,这条规矩只要他陈友谅在那龙椅上一天,都不会变。
今日那少年郎到底是谁竟然敢和徐飞将并肩?
徐子东可不管众人怎么想,跟着徐飞将来到王府门口,还没下马,那些迎接之人便对着徐飞将行礼,徐飞将摆摆手示意众人散开,下马之后拉着徐子东朝王府里走去。
王府豪华自不必去说,反正以徐子东的眼光来说,就是那蜀国皇宫也比不得这镇南王府。
到了府内,徐飞将直接让冯征去接待宾客,让徐东爵自己去找医官治伤,又让人把姜浩言几人带去休息,徐飞将亲自带着徐子东到了王府内几十年来一直为徐东阁留着的院落。
推开门,院内才打扫过,十分干净,徐飞将走入房内,让人把徐子东的东西放下,打发了其余人等,屋内就只剩下了爷孙二人。
徐飞将拉着徐子东坐了下来问道:“孙儿可还满意,要是不喜欢,爷爷给你换个地方。”
徐子东被他一声孙儿喊得十分别扭,只是徐飞将又没乱喊,只能硬着头皮道:“王爷,此地不错,小子可否把几个朋友都叫过来住。”打小就管唐老爷子叫爷爷,如今亲爷爷在身前,突然有些叫不出口。
徐飞将苦笑一声道:“你既然是东阁的儿子,那便是我孙子,你叫我王爷,合适么?我知你父亲对我颇有怨念,但也不至于不认我这爹吧?”
徐子东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开了口,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叫了声:“爷…爷爷。”
徐飞将满怀欣慰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徐子东放开了心胸话也多了起来:“爷爷,我与父亲关系也不好,娘亲去的早,你的事爹更是只字未提,还是唐老爷子告诉了我关于你的事,爷爷,如今我既然见到了你,当年的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徐飞将听了这话,心中一阵难过,东阁对自己就那般不能理解,对孩子都不提起自己?难过归难过,徐子东既然问了起来,徐飞将自然要告诉他。
徐飞将揉了揉太阳穴,理了理思绪才对徐子东娓娓道来:“大新末年,你高祖父徐定山自辽东到大楚,投身军伍,摸爬滚打十五年终成那大楚第一名将,我爹,也就是你曾祖父徐僮元官拜正三品怀化大将军,我徐家的确算得上累世为将。”
徐子东听到此处疑惑道:“高祖曾祖都是大楚有功之臣,到了爷爷你这里为何要跟着河东王谋反呢?”
徐飞将凄凉一笑道:“若非被逼无奈,谁愿背上谋反的骂名,成功了还好,若是输了,那才是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啊!”说到这里徐飞将拍了拍徐子东的脑袋道:“徐子东,来日若是走上官场无论对谁都要防上一手,不可存害人之心,不可无防人之念,你可要铭记于心,知道么?”
徐子东认真点头道:“记住了,爷爷,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爹为何又要回到辽东呢?”
本来看着徐子东与徐东阁就有三分像,如今再看到徐子东点头的样子,已然有了七分,徐飞将叹息一声道:“我爹徐僮元排兵布阵,用兵打仗还在我爷爷之上,你可知为何他只做到了怀化大将军的位置?”
徐子东摇了摇头。
徐飞将怒目,咬牙切齿道:“还不是那奸人陷害,当年冠军大将军佟山岳与你曾祖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那佟山岳嫉妒你曾祖才华,怕来日向上爬时斗不过我爹,便捏造证据说我爹谋反。当时我在外领兵,你爹外出游学,都不在天下城,若是在,只怕我徐家早就满门诛绝了。
你曾祖为表忠心,自缚双手跪在门前,任凭先皇派人在将军府内搜查,谁知道竟然真的找出了龙袍玉玺。先皇一怒之下将我徐家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话到此处,徐飞将满脸愤慨,青筋突起,双拳捏的咔咔直响,几十年过去了,再想起那段往事依旧无法释怀。
稍微平复了心情徐飞将接着道:“朱雀便是先皇当年亲自赏赐于我,本是希望我带着朱雀为大楚建功立业,没曾想,唉,先皇为人所骗,灭我徐家满门,还派人来抓我和你爹,幸亏河东王通风报信,我才逃了出来,在河东王府上躲了三年,河东王还派人先一步找到了你爹,若是没有他,我徐家哪里还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