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上下打量几眼，随口道：“我就是，你是谁？我们见过吗？”

鲁善工微微一笑，解释道：“马哥您好，我是琉璃厂古玩街的伙计，听说前几个月您手里有玩意想出手？”

听完马达通神情一暗，皱着眉头，叹气道：“哎，你来晚了！”

“坏了！”鲁善工心里一凉，难道是有人捷足先登？追问道：“东西已经出了？”

“进来说吧！”马达通摆摆手，让鲁善工进屋，坐下道：“别误会，东西还在手里，根本没人收！可怜我那老父亲，一辈子守着几个破瓷器，到死都……”

鲁善工心头一松，只要东西还在就行，试探道：“到底怎么回事？您给我说说？”

马达通长叹口气，郁闷道：“说起来我祖上也富过，早年也喜欢收集古玩，传到我父亲这辈，老爷子爱如珍宝。可惜当年破除四旧，为不受牵连，咬着牙自己用锤子把瓷器敲碎，埋在野地，才躲过一难。”

“后来实在放不下，偷偷又把碎瓷挖出来，藏在床底，几十年秘不示人，好像跟传家宝一样珍贵。”

“前年老爷子住院没钱，我想起那些破瓷器，求爷爷告奶奶跑断腿，结果没有一家愿意收！哎，后来老爷子没有熬住，走了！”

说到这里猛地站起身，从屋里拿出一个小箱子，当着鲁善工面前打开，骂道：“看，就是这些破玩意，折腾老爷子一辈子，整天说什么乾隆官窑，价值不菲，到最后屁用没有！”

鲁善工眼前一亮，看着二十多片碎瓷，赶紧拿起一片，心中大震。面上不动声色，随口道：“节哀顺变，不过东西算是件玩意，您现在还想卖吗？”

“卖！为什么不卖！”

马达通看见这些碎瓷就一肚子火，整天听老头唠唠叨叨，说这是传家宝，很值钱。结果关键时刻，屁用没有，大声道：“你出个价，全部拿走！”

鲁善工点点头，掏出一万块钱，放在桌上道：“这样吧，我也是刚到琉璃厂实习，听别人说要多找点碎瓷片能提高眼力，完整器太贵拿不动，所以来您这里碰碰运气。”

“这里有一万，废话咱们不多说，您要是觉得合适咱们就成交。要是不行我就去别人家看看，如何？”

说完站起身，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白了就这一万，一锤子买卖，愿意就干，不愿意我转身就走。

“好，成交！”

马达通一把抓起钱，用脚一踢箱子，气呼呼道：“一堆没人要的碎瓷，全部拿走！”

鲁善工心头大喜，二话不说，拿起箱子，转身就走，生怕对方后悔，赶紧打车离开，直接回家。

“哈哈，乾隆青花缠枝花卉三羊开泰尊！”

“青花缠枝花卉纹天球瓶！”

“苍龙教子穿莲纹螭龙耳尊？”

“发大财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