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逝世的国术大师,始祖拳会名誉会长关焰涛起灵,送行者上千。扶灵者六人。
老人的骨灰安葬在开平老家。出殡那天声势极盛。送上敬挽花圈的人里,颇有几位大人物,不必再叙。
倒有一副没有署名,从香港送来的挽联,李阎瞧得怔怔出神。
“匹夫未折志,中流万古刀。”
李阎看了许久,抽身离去。堂上悲声和佛咒声音渐远。
关焰涛一生,是真真切切,有几个懂他,爱他的老友的。
除去葬礼当天李阎出面扶灵,余下事宜,没人再看到他。这让很多人松了口气,但也让一些人极为不满。
比如关山越。
这是一家清幽的茶水铺子,这时候天早,没什么人。
“嗒~”
关山越把茶杯放下,酝酿了一会儿:“我说,李阎同志。”
“叫我小李就行。”
李阎一身黑色运动服,端着茶水,他之前是没见过关山越的,只知道是关焰涛的独子,在外经商。
“……”
关山越开口:“小李,你们这个圈子的恩恩怨怨呢。我不是很明白。但是老人走之前的话,我是听得很清楚。说实话,我是有些嫉妒你的。”
李阎端着茶水等了一会儿,发现关山越说话半遮半露,正等着自己开口,他想了想,开门见山:“我一周之后回北京,票已经买好了,以后逢年过节,有空闲的话,我会回来给老人家扫墓。”
关山越的巴掌盖住茶杯,又很快松开。
“小李,你可真是……”他一时语塞。
“关老爷子让我扶灵,这只关乎我们两个人,协会那帮人却勾心斗角,能闹到天上去。我和他们相看两厌,一句话也欠奉。关叔叔如果有意,可以代为转达,无意,就算了。”
关山越一时语塞,他的本意是敲打李阎两句,为老人的葬礼再尽些心力,哪怕是给外人看。
当日出殡以后,不知道多少关焰涛生前的好友,其中不乏连他也要小心应付的人物问他,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年轻人是谁。
为关焰涛扶灵,这在很多人,包括关山越看来,都是一笔相当珍贵的遗产。无论以后李阎遭遇什么,只要找对门路,顾及旧情愿意伸把手的人,都绝不会少。
前提是,李阎得伸把手,把这笔人脉攥在自己手里。
可现在看来,李阎显然没这个意思。
“如果没别的事,关叔,我们回头见。”
李阎爽利地站了起来。
关山越闷闷地点了点头。李阎转身下楼,丝毫不拖泥带水。
李阎走出门口,天上黑云滚滚。
“匹夫未折志,中流万古刀。呵呵。”
……
中山大学。
“你好,吴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