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平日里可是有着爱兵如子之美誉的,可在这等性命交关之际,他却是断然不会有甚慈悲之心思的,纵马狂冲之余,手中一柄大刀可是毫不容情地劈砍个不休,硬生生杀出了条血路,狼狈归狼狈,仗着高绝的武艺,到底还是让他顺利地冲出了烟火漫天的芦苇荡,眼瞅着军心士气已然无可收拾,颜良根本不敢停下来收拢队伍,嘶吼着便策马向大清河方向急逃。
“跟我来,出击,活捉颜良,杀啊!”
缓坡后头的壕沟处,公孙明早已策马等了好一阵子了,之所以不急着去绞杀翼州军的后卫部队,等的便是颜良的出现,而今一见颜良的帅旗已从火场中冲出,公孙明自是不打算再等了,一声呼喝之下,率三千骑兵、一万余步军便冲出了缓坡,有若潮水般向乱作一团的翼州军冲杀了过去。
乱,大乱,既无阵型也无丝毫战心可言的翼州残军哪能挡得住养精蓄锐多时的渤海军之狂冲,只一下,便被渤海军有若刀切牛油般断成了两截,一道道刀光闪过,便是一颗颗人头滚滚落地,死伤无算之下,被渤海军拦截下来的翼州军将士全都慌乱地跪满了一地,一见及此,公孙明也自不曾再大肆杀戮,留下孙弥率步军打扫战场,自己却是率两千骑兵一路向北急追而去。
“大将军,贼军追上来了!”
颜良一口气率残部便奔出了五里开外,这才想起该停下来收拢溃兵,却不曾想时隔不久,远处烟尘滚滚中,大批的渤海军骑兵已然狂飙而来,自有一名眼尖的士兵惊慌至极地嚷嚷了一嗓子。
“吕旷,尔率本部兵马断后,其余人等跟我来,撤!”
翼州军残部虽尚有一万二千余之数,可除了后军的吕旷所部尚算完整之外,余者都是散兵,甲胄不全不说,不少将士甚至连兵刃都跑丢了,这等情形下,颜良虽勇,也自不敢留下来跟渤海军硬撼,无奈之下,也只能耍了把丢车保帅的把戏,率残军接着向大清河方向急撤而去。
“就地列阵,弓箭手,压住阵脚!”
对于颜良的将令,吕旷虽是不满得很,却也不敢违抗,无奈之下,也只能是紧着下了道将令,率手下五千部众紧急列阵待敌。
“全军止步,列阵!”
翼州军的训练水平着实了得,哪怕是在这等大败之余,可列阵速度却依旧极快,硬是抢在渤海军赶到前列好了防御阵型,一见前方敌军有备,公孙明也自不敢就这么大刺刺地强冲而上,在离吕旷所部三百余步的距离上一扬手,就此止住了手下将士,也自摆出了个密集冲锋之阵型。
“公孙小儿,可敢与某一战否?”
这一见渤海军停了下来,吕旷紧绷着的心弦立马便是一松,有心要擒贼先擒王之下,竟是悍然策马冲出了本阵,用手中的长枪一指屹立在帅旗之下的公孙明,运足了中气地便狂吼了一嗓子。
“想死?某这就成全尔!”
见得吕旷所部阵型严谨,公孙明的眉头不由地便是微微一皱,没旁的,他手下的骑兵虽有着三千之多,可其中近半是利用缴获来的战马新编出来的,战斗力显然不是太靠谱,追击乱军倒也能凑合,可要想用来跟翼州军正面对决,明显有些不够看,而若是不能尽快击溃吕旷所部的阻截,颜良这条大鱼可就要溜走了,偏偏此际得用的大将都不在身旁,哪怕尚未玩过单挑的把戏,公孙明也自不得不咬牙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