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哈利苦着脸捏起一只蟾蜍,触感冰凉黏腻,他还是把它放下了,在桌上找了找,找到了一双手套,便自己拿起戴上了,这样心理上似乎好受点。但剥了一只后哈利就发现了——戴着手套他根本剥不出完整的一张皮来。犹豫了片刻,哈利还是摘下了手套,忍着不适去处理那些魔药材料。
斯内普一边恶狠狠地给三年级的格兰芬多们批上一个个“D”或“T”,偶尔才有一个“A”,好容易把这一沓作业改完准备开始批改斯莱特林的作业时,抽空看了哈利一眼,发现小孩居然把那一盆蟾蜍搬到了沙发前的小几上,自己找了个小板凳坐着,一边剥皮还一边哼着歌。再转头一看,那双手套正搭在材料桌上。
这小孩有病吧?斯内普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以往把小巨怪们叫来关禁闭,哪一个不是来时哭丧着脸,去时面无人色的?为什么这个小孩不按套路出牌?斯内普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其实如果斯内普离哈利再近一点就会知道,哈利其实并不是在哼歌,而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路走好一路走好,冤有头债有主,虐待你们尸体的不是哈利•波特,不是哈利•波特啊,是那边那个黑衣服的老男人,对,就是那个……”
刚刚处理完一盆子蟾蜍的哈利洗完手回来,发现斯内普已经坐在餐桌旁准备吃饭了,而且好像还有自己的份?那斯内普也不是这么坏嘛~
结果哈利刚走到餐桌旁,斯内普就递了一杯黑乎乎的泥浆给他:“喝下去。”
哈利惊恐地捂住口鼻倒退三步:“谋杀学生是犯法的!”
斯内普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疼,看着小孩满眼指责,魔药教授忽然按捺不住了,他站起身来,端着那杯“泥浆”一步步将小孩逼到墙角,突然伸手捏住小孩的下巴,把“泥浆”灌了下去。
哈利觉得自己被灌了一嘴下水道里的污水,污水里还撒了一大把胡椒粉,当下就泛了泪花,推开斯内普呕了起来。
很好,又是这双靴子。
斯内普换鞋的时候哈利冲到盥洗室去漱口洗脸了,然后惊奇地发现自己脸上的黑色花纹都不见了,赶紧探出头去问道:“教授,那是魔药对吗?”
斯内普把脏靴子扔到墙角,面无表情地道:“不是,那是罐装的阿瓦达索命。”
“什么是阿……呕……”哈利又扒着水池吐了起来。
斯内普配置的魔药效力惊人,但有着严重的后遗症,饥肠辘辘的哈利在餐桌旁坐了半个小时,看着盘子里的食物愣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那边斯内普批改完作业,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看《巫师魔药周刊》,吩咐道:“吃不下就别闲坐着,去,那里有一盆鼻涕虫。”
哈利认命地离开餐桌,低声抱怨着往材料桌那边走,掀开盆盖一看,满满一盆黏糊糊的鼻涕虫。
斯内普翻了一页书,喝道:“别嘟嘟囔囔的,手麻利点。”
哈利捏爆了一只鼻涕虫,深吸一口气,扬起笑脸,端着鼻涕虫放到了斯内普面前的茶几上,又拖过上午发现的那张小板凳,坐在斯内普面前开始掐鼻涕虫的脑袋。
斯内普瞪住哈利,哈利理直气壮地解释道:“站着太累了,会手发抖。”
很好,很有胆量。斯内普竖起杂志:“掐完鼻涕虫去把我的靴子洗了。”
“哦~”拖得长长的回答。
哈利掐了几十只鼻涕虫,终于忍不住问道:“教授,刚才那杯魔药的配方是什么?”
斯内普瞧都懒得瞧哈利一眼:“那不关你的事,波特。”
哈利撇撇嘴,心道要不直接让韦斯莱兄弟来跟斯内普联系?
大约是觉得跟一个波特同处一个空间实在太难忍受了,斯内普看了一会儿杂志就进了卧室,关上门把哈利独自留在了客厅里。哈利默默地掐完一盆鼻涕虫,整理了一下材料桌,再去盥洗室把斯内普的靴子刷干净了,接下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直接离开。
去敲斯内普的卧室门?哈利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觉得自己还没这个胆子。
想来想去,哈利干脆直接坐在斯内普的客厅里写起作业来,他倒确实带了不少作业过来——一开始他完全没想到有那么多蟾蜍和鼻涕虫!
变形课的作业很简单,哈利书都不用翻就做完了。魔法史的作业就抄抄课本内容,归纳一下就好,嗯。接下来是……嗯,魔咒课的练习作业,哈利掏出自己的魔杖mini看了看,决定这门课的作业还是欠着吧。好的,最后一份是文学课作业。
哈利在自己记作业的小纸条上画了几个勾,然后看到了最后一行。
文学课:写一个关于预言的小故事,字数不限。
“预言……预言啊……”哈利咬了咬羽毛笔,思考了一会儿,吐出几根毛,下笔开始写。
从前,有一个国王,他听到了一个预言:国王最疼爱的小女儿将会嫁给一个长驴耳朵的男人。愤怒的国王杀死了预言家后,在全国范围内寻找长着驴耳朵的男人,准备把他杀掉。无意中听到这个消息的小公主劝说国王,决定自己终生不嫁救下那个长驴耳朵的男人。国王虽然非常难过,但还是听从了公主的建议,释放了那个长驴耳朵的男人。男人非常感谢公主,前去谢恩……
哈利停下了笔,不确定这个故事该如何结局。是让小公主对驴耳朵一见钟情呢?还是让她终身不嫁呢?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哈利用笔尖点了点小公主的名字。
“吼吼,哈利也在这里啊!”邓布利多忽然从壁炉的火焰中冒了出来。
“啊,邓布利多校长,我被斯内普教授关禁闭呢。”哈利合上了作业,觉得被校长看见自己和故事里的人互动的幼稚行为非常难为情。
“噢,西弗勒斯罚你写作业了?”邓布利多笑呵呵地问着。
哈利苦着脸指了指旁边:“一盆蟾蜍,一盆鼻涕虫,一双靴子。”
“哈哈,西弗勒斯还是老样子啊。”老校长捋了捋胡子,“他人去哪儿了?对了,哈利,你不来参加晚会吗?”
“晚会?”哈利一片茫然。
“啊,就是今天晚上霍格沃茨和另外两所学校联合举办的迎新晚会啊,今晚留学生们就要入住联合大楼了,泽维尔教授和火星猎人等负责人也要走了……”邓布利多看了看时间,“嗯,半个小时后就要开始了。”
“我要去!”哈利不由自主地举手道。
“去嘛去嘛……”邓布利多道,“那西弗勒斯也麻烦哈利去通知一下了。”
说完邓布利多就退出了对话,哈利咬了羽毛笔一口:这意思,自己还是得去敲斯内普的卧室门?
幸好斯内普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哈利偷眼看了斯内普一下,发现他脸上还有一点枕头印。
噗嗤,莫非恐怖的魔药教授刚才是在睡觉?哈利偷偷捂了一下嘴,然后又皱了皱鼻子,为什么睡觉吃饭这些日常活动和斯内普放在一个句子里就感觉很违和呢?
斯内普不知道小孩在纠结,他只是觉得很恼火:本来这个下午他是打算看看书做做实验的,结果因为不想看到波特家的小崽子往卧室去躲了一会儿,然后在床上看着书就……其实睡着前他还起来看了一眼波特在干什么的,结果发现波特刷完靴子后居然大模大样地在自己客厅里写作业!
斯内普瞪了哈利一眼,往盥洗室去了,感觉莫名其妙的哈利摸了摸鼻子,去整理自己的东西了,一边道:“教授,刚才邓布利多教授说让我们去参加迎新晚会。”
擦了把脸的斯内普黑着脸出来:“知道了。”
“额……”哈利扯了扯袍子,“教授,留学生们都要搬进联合大楼了。”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你想搬过去?”
“不是……”哈利赶紧道,然后继续扯袍子,“只是,我不知道该住哪里。”哈利说着也有点丧气,他现在和漫威的留学生一样住在格兰芬多塔,但彼得他们搬出去后,哈利就是唯一一个混在格兰芬多里的“外人”了。
斯内普也知道哈利住在格兰芬多塔,而且他认为这是极为正确的:“分院帽好像醒过来了。”
“哈?哦哦,我今晚就去找它。”哈利听明白斯内普的话后立刻高兴起来了,“不知道会被分到哪个学院啊~”
“整理好你的仪容。”斯内普挥了一下魔杖,把哈利袍子上沾上的脏东西清理干净,然后扯了扯极为刻薄的嘴唇:“毫无疑问。”毫无疑问的格兰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