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赵镇藩持不同意见的宋雨航也在仔细的观察,日军的反常部署让宋雨航也有些拿捏不准了。按正常道理,日军如果想要固守斋公房隘口两翼阵地,那么势必就要保持隘口前地纵深。
但是此刻中国士兵已经将阵地修到了半山腰偏上的位置,日本人竟然没有反应?如果换成他是日军指挥官的话。他会在中国军队立足未稳的时刻实施反冲击,将云雾线以上阵地全部控制在手,更加便于观察对手的调动和纵深防御。
宋雨航知道还有最坏的一种可能,那就是日军在山颈一直到隘口全部修建了防御体系,而这些防御体系在之前的炮击中并未受到重大损失,所以让日本人信心十足。
宋雨航左思右想的工夫,379团的二个营已经进深于云雾之中,但是山对面观察所内地霍揆彰、周福成、赵镇藩等人还是徒劳的举着望远镜,在掩饰内心的紧张。
忽然。云雾中枪声大做,不时还迸发出接连清脆的爆炸声,霍揆彰的脸色顿时变了颜色。
在场的人都有和日军血战连城地经历,他们从日军的轻重机枪火力配属和掷弹筒迫击炮的数量就可以估计这支日军部队的规模。
53军军长周福成放下望远镜,自言自语喃喃道:“最少是一个联队的规模配属!”
果然,很快379团的部队零零散散的不成建制退了下来。赵镇藩拿着步话机对黄超大吼道:“隘口哪里到底什么情况?部队伤亡如何?”
步话机地另一端,黄超沮丧道:“师座,部队一进了那云雾中就找不着东南西北了,脚前脚后都看不见人,别说什么隘口啊阵地了!就连是哪里打得枪我都不知道,部队只好顺着下坡往回撤了。”
赵镇藩先是一愣,随即铁青着脸对这步话机大声道:“黄超。你给我!”
赵镇藩地话还没说完。霍揆彰冷声道:“小鬼子要是那么好打,现在恐怕早就光复了。心中总存着侥幸心理在战场上是最要不得的。”
霍揆彰地话让赵镇藩悻悻的放下了步话机,他知道霍司令长官言外之意指得就是自己。
见此情景宋雨航急忙咳嗽了一声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毕竟那是第二十集团军内部地事情,自己一个外人在场很不方便。
回到指挥部,电台滴滴答答的声音令得宋雨航有些烦躁,跟随第54军深入迂回隘口些段日军后路的山地步兵旅已经五天没有任何消息了,临行前宋雨航一再嘱咐张天胜每隔三天要开次机,通报进展情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反馈战况。
宋雨航坚信他的山地步兵旅不会有事,只是遇上了小小的麻烦!
宋雨航猜得很对,穿插迂回斋公房隘口后路的第54军和第一机械化军的山地步兵旅确实遇到了麻烦。
行军通过的无名山谷不但山势陡峭,而且小路湿滑,从2天前进入山谷,就已经有一百多名官兵和几十批骡马坠谷。
而山谷内蕴藏的丰富铁矿几乎屏蔽了所有的无线信号,同时也干扰了指南针的正常工作,对此方天和张天胜可谓是忧心重重,担心一旦战局发生变化无法做机动应急,而此刻路程已经过了十之七、八了,在想回头折返恐怕为时已晚。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能拼了!”方天下定决心与日本人搏下运气,于是催促部队加快行进速度。
忙中出乱,在通过山谷侧背的一条狭窄湿滑的小径的时候,从山坡上滑下的一条毒蛇惊动了骡马队,连同几名驾驭手在内,整整二十匹骡马翻滚着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山谷中回荡着惨叫与悲鸣。
沿途的中国士兵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这些天以来冻死、蛇虫咬死、失足落崖、失踪的弟兄不计其数,第54军几乎每个连排都有减员出现,今天的惨剧让官兵们看不到希望。
而且落崖的骡马队所驮的是二十门迫击炮,也是这次54军唯一携带的支援火力,望着身旁神情不振的部属,方天真不知道走出了山这仗该怎么打?
回想起出发前霍揆彰的重托,方天心中委屈异常:“我的霍司令大人啊!您制定的计划是不错,佯攻配合后翼迂回,您手在地图下随指一划,下面的弟兄们足足走了六天了,牺牲之巨大您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