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公子暗暗抿了抿唇,“别看我,别笑!”
云间仍是被他此刻的样子逗笑了一点,轻挪小步走到了前面看守的狱卒面前,拿出一枚国舅府的令牌,对狱卒柔柔地道:“两位大哥,我们是国舅夫人派来的,里头这位犯了重案,必是活不成了,夫人让我们来为公子留种。”
云间将“留种”两个字特意说重一些,免得狱卒听不懂,十三公子在旁边听着,笑容堆在脸上,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
大牢里在面对死囚时,仅有的一点人情味便是留种,只要给够了银钱。况且看守的狱卒也知道,里面这位是国舅家的公子,留种这种事情更是不可避免,狠狠得敲了两人一笔,便开始搜身。
十三公子生怕自己被搜出来是个男儿身,被狱卒摸的时候,便前缩腰后缩臀的,一闪一闪,又怕被狱卒看出来,只好捏着嗓子“哎哟哎哟”地叫唤。
云间在旁边看着咯咯地笑,“两位大哥轻点儿,这位姐姐还是雏鸟呢。”
那两人搜过了十三公子,便来搜云间,云间将两手伸开,毫不避忌地给他们摸着,十三公子挂着勉强的笑,悄悄翻了翻白眼。
“这是什么?”狱卒将从云间身上搜出的药瓶拿起来。
云间脸上露出一点羞意,柔声道:“这是花楼里的东西……高公子在牢里吃了不少苦,想是已经没那份儿心思了,夫人怕事情不成,便准备了这香剂,起些催发的作用。”
狱卒谨慎地把封头拔开来闻了闻,果然嗅到一股香甜诱人的味道,云间笑眯眯地道:“这位大哥也查一下,这东西可不好得的。”
那闻过的狱卒道:“不行,为保犯人安全,这东西不能带进去。”
说完便开了牢门,将云间和十三公子放了进去,两名狱卒亦对视一笑,今夜又有好戏可以看咯。
虽然这些留种的女子,为了保证那“种”的纯净,他们不能做什么,但看看总是无妨的。这么想着,觉得新鲜,便又拿起那药瓶来闻,你一下我一下,闻得心神荡漾,几乎要醉了。
关押高荜的舍间已算得上是豪华,不仅有床,床上还有被褥,桌上还有几本闲书可以翻看。看来是没少受过国舅家人的关照,也正因此,今日她和十三公子才能进来得这么容易。
高荜正蒙头在床上睡着,云间走过去拍了拍他,柔柔地唤:“高公子,高公子?”
高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云间的脸,反应了一阵儿才想起来就是他们两个把自己弄到牢里来的,自己的舌头也是因此才没的,旋即便发出了鬼叫,只是没有舌头的嚎叫,狱卒听来竟以为是情趣。
“高公子别怕,小女子是来帮公子的。”云间说着,掀了被子去摸高荜的身,十三公子打扮成这样心情烦躁,一步冲上来撕碎了高荜的衣裳,抖了抖碎衣,将高荜作为犯人的狱牌抖了出来。
而后塞了一团布在高荜嘴巴里,从桌上挑选了几样可以证明高荜身份的东西,十三公子一脸严肃地对云间说:“可以了,走吧。”
云间皱眉看他一眼,“你这么快啊!”
十三公子一瞬间便领会了她口中的“快”是哪种“快”,凶巴巴得瞪他,不耐烦地向门外张望,云间轻轻地道:“我在想是不是还是把高荜活着弄出去比较好,只这几样东西,真的骗的过国舅吗?”
“把他弄出去,谁留在这儿?”
云间想都没想,“你啊。”
十三公子又瞪了她一眼,但心中仍是一动,一个活生生的高荜,会远比这几样证明身份的东西好用得多。他们原先所料想的是,庆王就算杀了高荜灭口,也会顾忌国舅的感情,不敢将尸首给国舅看,很可能验明正身后就一把火烧了,可万一庆王不在乎了,真的把高荜的尸首挂去了刑楼上,国舅虽然会记恨他,但不见得会轻易相信高荜还活着。
并且他们原本以为,这毕竟是府衙的大牢,想偷个人出去并不容易,今日进来见过,却发现比想象中松懈很多,也不知人都被调派到哪儿去了。
“我去把门口那两个弄进来。”
十三公子说着,快步走去牢门边,云间只听见闷闷的两声,两个被香剂熏醉的狱卒便倒在了地上,被十三公子一左一右拖了进来。
云间也已给高荜重新梳了狱卒的发式,一边梳一边吓唬他,敢出声就马上要了他的命。十三公子实在受够了这身衣服,也就跟高荜一起换上了狱卒的装扮。
云间仍是有意地回避了一瞬,不去看他幽幽月光下肌理分明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