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云间平静地回答。
“再说一遍!”
“不是。”
他似还不死心,当众贴下脸上,隔着轻纱在她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看着她,似撑着最后的耐心,“再说一遍!”
云间无奈,“真的不是。”
十三公子笑,“好,很好,我慕容笑一生从没有佩服过什么人,你沈云间,是唯一一个,我就当做不是。你错过了最后一次我对你手下留情的机会。”
十三公子说着,像还有退路似得,又将云间重重一推,将她的肩膀在墙壁上撞得很疼。云间吃痛地瞪着他,还好她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此刻心里倒是足够的平静。
十三公子转身就回去了师子归那边,干脆打横将师子归抱了起来,快步走出宫门,钻进马车之前,冷淡地朝云间和慕容铮这边瞥了一眼。
慕容铮不解,问云间,“你们又在吵什么?”
“没什么,他那个人阴晴不定的,我可惹不起。”
……
庆王府的暗室里,孙炽被绑在刑架上,身上已不知道挨了多少条盐水鞭子,他衣服破烂满身的伤痕,歪着头病恹恹地就快要睡去。
一桶冰水将他浇醒,粗重的盐水鞭子再一次抽打在身上,“说,你和沈云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究竟在图谋些什么!”
孙炽被抽打得身体哀哀地一抽,垂着红肿的眼皮道,“小人一心效忠庆王殿下,被妖女蒙骗……”
说着又昏了过去。
暗室外,慕容仲和国舅高华阳默默地看着,慕容仲叹了一口气,孙炽从被扣留下来就在拷打,什么狠毒的花样都已用上,到现在也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要么是他当真是一把硬骨头,要么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慕容仲对高华阳道:“他父亲孙岩刚刚来过,说是在城外剿匪时,遇上了一伙人,确定是长公主派去,护送十三回城的。打了一架,损伤了不少兵士,人也没拦住。”
“孙岩么,马屁倒是拍得快。”高华阳不屑地道。
慕容仲已分辨不清,手底下这些人到底谁是可信谁是不可信的了,他所唯一能确定的是,无论信与不信,都还是需要有把柄在手上握着,孙炽,就暂当做是控制孙岩的把柄了。
“宫里来的消息,今日沈云间进宫,陛下亲自赦免了她的死罪。”高华阳道。
慕容仲点头,“是,大理寺也跟本王说了,陛下已经下令大理寺将罪案销卷了。”
高华阳不禁好奇,“这女子究竟如何有这样的本领?”
慕容仲可是被害惨了,将云间的本领见识足了,叹道:“既然连陛下都赦她死罪,本王想要杀她,过去就十分不易,现在更是难上加难,她背后有槐花社,有十三,有宸王,现在还多了个陛下,哎……”
高华阳不屑,“狐假虎威罢了。宸王马上就要出兵应战霍北,十三公子现在一心扑在师子归身上,陛下的态度尚未明确,至于槐花社……”高华阳想了想,道:“陛下是不是真的老了,对槐花社的态度远不比当年,当年可是灭了秦家满门……”
慕容仲看高华阳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他现在已是风声鹤唳,觉得就连自己的庆王府都不是那么稳妥。
慕容仲道:“与霍北签署条约之事,陛下虽是表面宽恕,本王亦能察觉得到,陛下对本王此举十分不满,这一回恐怕当真失了圣心,现在连安仪长公主都牵扯了进来,依国舅大人之见,本王现在应当如何是好?”
国舅可不想搀和他夺嫡的事,况且他现在处于劣势,敷衍道:“还是静观其变。”
“静?慕容铮马上就要出征霍北,待他得胜归来,又是军功一件,就连本王当年在韩地创下的战功都要被他掩盖!”
慕容仲很想说,在韩地那事儿上,好处也没少给高华阳分,但又不好明说,便别有所指地将他看了一眼。
高华阳可不是个心思大条的人,这一眼便读懂了慕容仲的意思。
慕容仲又道:“难道国舅大人当真咽得下这一口气,等慕容铮得胜,陛下将他册立为太子,一朝天子一朝臣便罢了,慕容铮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国舅大人能眼睁睁看着十三封王拜相,逍遥自在,令郎之死,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