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盼儿的心腹,她就要维护的;可做错了事,也要要罚的。
慕青哭着,又念露陪着,去了外院。
外院的小厮们见念露站在一旁,哪里敢真打?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打了十板子。
一点皮肉伤也没有受。
慕青还是得命休息了三日。
她的事,只有宋盼儿屋里服侍的几个人知道。
慕青又把念露的银子还了回去,心里却感念她的恩情,两人就越走越近,这是后话了。
时间慢悠悠的,到了六月。
嫩柳艳花、薄幕轻寒的春日终于被炎炎酷夏取代,林影生烟。香韵流散,知了在高高的梧桐树稍盘膝,声声啼鸣,越发添了几缕浮躁。
夏,就这样悄无声息到了。
顾宅全部换了夏衣。
顾延臻一家人进京也五个月了。
朱仲钧过来,也两个月。
这五个月,顾延臻整日游玩,都快把书忘到了一边;宋盼儿也适应了京城干燥的天气;琇哥儿的手也好了,并无大碍,读书写字不受影响。煊哥儿和琇哥儿的先生还是没有聘到。
顾瑾之教煊哥儿读书。已经把一论语背完了,比先生还要厉害。
宋盼儿想着,顾瑾之跟了老爷子念了两年书。也学了不少的四书五经;煊哥儿又喜欢姐姐,跟着她念书也努力,就索性等明年春闱过后,有了落第举人不愿意回乡,聘来教煊哥儿和琇哥儿。
老爷子依旧跟在延陵府一样。每日著书,初一十五和大家吃顿晚饭。
只是,他如今不教顾瑾之了。
旁人不知道,老爷子却是很清楚:没什么可教的。那孩子不是天资聪颖,而是她都知道,所以学起来容易。
既这样。何必再学一次?
朱仲钧这两个月,什么都没干,整日混在顾家。看顾瑾之教煊哥儿读书。
他也把一论语和诗经背熟了。
六月,秦微四暴毙狱中。
太医院提点,也一直没有新的任派。
一时间,太医院的人心思蠢蠢欲动。
身为内阁阁老之一的顾延韬,每日都有太医或亲自或派人登门拜访。
顾延韬一概不受。
这个紧要关头。他也不想太过于张狂。
从前顾延韬对自己即将继任首辅之位很有信心。
可与安南国之行失之交臂,他失去了一次立大功的机会。再想有这样的机会就难得了。他不得不放低姿态,谦逊起来。
到了六月初三,顾瑾之带着庐阳王进宫,给太后娘娘问安。
在坤宁宫,竟然遇着了太后娘家的人。
太后娘家姓宁。
宜延侯宁萼就是太后娘娘的胞弟。
太后娘娘有四个同胞姊妹,却只有一个胞弟。当年先帝选她为后,也是考虑于斯,怕将来外戚干政。太后娘家人丁单薄,外戚无法做大,不会给新帝掣肘。
如今,宜延侯是个闲散侯爷。
他今日带着妻儿进来问候,就正好遇到了顾瑾之和庐阳王。
对于庐阳王,他很亲热,却发现庐阳王冷淡得很,不怎么认识他,只顾躺到太后的怀里。
宜延侯宁萼和宁夫人眼底都有些诧异。
顾瑾之和朱仲钧看在眼里,就知道估计错了。
太后也笑着问:“怎么了,不认识舅舅了?”
“小七说,做王爷要端庄,不要和母后之外的人亲近,否则他们瞧不起我。”朱仲钧声音里满是委屈,小声跟太后抱怨。
太后不疑有他,大笑起来。
她赞许看了眼顾瑾之,然后也悄声对朱仲钧道:“很是,很是!仲钧做得很好。以后要多听小七的话。”
朱仲钧这才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重重点头。
跟着庐阳王,现在太后和皇上当面也喊顾瑾之叫小七了。
宜延侯和宁夫人不知道何事,尴尬立在那里。
太后就道:“都坐下吧。”
宜延侯宁萼走路的时候,左肩微斜,腿上似乎有疾,顾瑾之就多看了他两眼。
因为是在太后的坤宁宫,她也没说什么。
朱仲钧把顾瑾之的神态看在眼里,暗暗记在心上。
大家分了主次坐下,顾瑾之和宜延侯夫妻对面而坐,她又忍不住打量了宜延侯几眼,目光落在他的右腿上。
宜延侯不由自主缩了缩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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