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们看到了一辆马车,正从圣庙外的大街上缓缓驶来。
唐吉一眼就认出了马车是他昨日精挑细选的那辆宽敞的大车,心中咯噔一下,嘴唇竟然有些白。
徐易认不得马车,但是他却认出了从马车的窗户中探出的人影,心中冷哼一声,嘴角的笑意越凛冽了起来。
圣庙前围了太多的人,但他们都没搞懂此时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庙祝明明已经喊了入圣庙,那十名学子还是一动不动?
这与往年的情况怎么不一样?
徐凌也轻轻皱起了眉头,他最先现了自己儿子的异样,正要弄清生了什么,一阵骚乱之声便已经从身后传来。
作为临川城守备府的将军,即便今天是圣庙开启之日,徐凌也是可以不用亲力亲为的,毕竟圣庙每年都要开一次,但是这一次他却来了,因为站在圣庙前的有他的儿子。
可是此刻却生了一件徐凌在临川城几十年都从没见过的一件奇事,让他也忍不住回头看去。
人们还沉浸在不解和疑惑当中,便听得身后的马嘶之声,纷纷如条件反射般向两旁退去,而那辆马车便如此顺着人群让开的道路,慢慢驶到了圣庙之前!
随即,马车的门帘被掀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从马车中跳了下来。
苏文站在圣庙的台阶之下,于万众瞩目之下,牵着苏雨的小手,缓缓朝台阶上走去,面带笑意。
这一刻,所有人都懵了。
“苏文!你疯了!”唐吉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迈开步子跑到台阶下,一把抓住了苏文的肩膀,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苏文笑着应道:“让你花了那么大的价钱雇来马车,却只走了不到二里路,是有些亏了。”
唐吉急道:“我不是说这个,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怎么没有……”
“怎么没跑?”苏文轻轻挑眉,笑着拍了拍唐吉的胸脯,说道:“今天可是圣庙开启的日子,我怎么能错过?”
见唐吉仿佛已经快要被急的哭出来,苏文又安慰了一声:“放心,我心中有数!”
说着,苏文再度向前迈了一步,视线掠过唐吉,落在了徐易的身上。
“真没想到,你居然敢来这里,看来是迫不及待求死了么?还是说,你是来向我求饶的?”徐易嘴角噙着冷笑,看向苏雨的时候,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淫邪。
言罢,徐易身边的其他几个朋友也反应过来,纷纷嘲讽道:“苏文,看来你还是挺识时务的嘛,现在跪下来给徐公子磕头认错,再献上你们家的贱婢,或许徐公子会考虑饶你一条狗命呢!”
“是啊是啊,现在求饶还不算晚啊,要是等一会儿徐公子拿了文位,可就来不及喽!”
众说纷纭之下,苏文面不改色,继续笑着向前走去,而徐易见状,脸上的阴霾之色也更重了一些,他不禁想到,难道这个苏文会傻到想要在圣庙前刺杀自己?
今时不同往日,圣庙之前,有堂堂庙祝在侧,而且父亲大人便在不远处为他保驾护航,若是这个苏文敢在此时此地动手,绝对是找死!
只是可惜了,就这样杀死他,未免也太便宜了一些。
徐易如此想着,苏文已经来到了他身前不到一尺的地方,与此同时,一声冷喝也骤然响起。
“大胆!圣庙开启之日,何人敢来捣乱!”
一言既出,苏文顿时感觉到一种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向自己砸了过来,下一刻,一个高大的身影便拦在了他的身前。
虎目如电,怒须微张,正是城守备将军,徐易的父亲,徐凌!
眼见一双大手已经快要按在自己肩上,将自己擒拿,苏文顶住如千斤重石般的压力,挺直了胸膛,义正言辞道:“敢问将军,我苏文犯了哪条圣律?众目睽睽之下,将军凭什么拿下我?难道将军想要黑白不分,徇私枉法吗!”
三声问句,如石破天惊,狠狠地砸在了圣庙前的阶梯之上,让众人暗暗心惊:“这苏文到底是什么人物,竟敢当众顶撞徐将军!”
闻言,徐凌的身形微微一顿,冷笑一声,随即喝道:“你并非城考榜上学子,此时却意欲闯入圣庙,其心叵测,难道不该被缉拿吗!”
苏文听到这句话,突然笑了。
看到苏文的笑容,唐吉突然一愣,徐凌和徐易两父子却心中一突,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要生。
随后,苏文的声音变得轻柔了起来,他转过身,看向旁边的庙祝,微微躬身:“圣律规定,但凡年满15岁少年,皆可入圣庙开智,并无必须城考上榜之规定,不知是否属实?”
庙祝深深地看了苏文一眼,无视一旁徐凌那惊怒的目光,轻轻点头,微笑道:“不错。”
徐易条件反射般惊道:“这不可能!”
徐凌骤然握拳,一把抓住了苏文的衣领,寒声道:“话虽如此,但无才光护持,你凭什么进入圣庙?若是因为你入圣庙,而耽误了城考榜上学子获得文位,那便是坏了规矩!”
苏文没有想到,圣律当前,徐凌仍旧如此强硬,顿时心下急沉,而便在此时,又是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什么是规矩?圣律便是规矩!徐将军此举,难道想无视圣律,只手遮天吗!”
话音未落,苏文顿时感觉身上的压迫感如潮水般退去,随即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近。
城主亲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