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头顶一抹阴影挡住了温暖的日光,使人十分的不喜,云染抬眸望去,率先看到的是一双黑色描金纹的牛皮靴,一抹月牙白绣白玉兰的袍角,大片莹白的光华从眼前滑过,白玉兰好似活了一般,散发着清幽的香气。再往上是银线绣蟒镶白玉的腰带,挺挺的腰身,好似傲挺的松柏,威然如山,云染的眼神慢慢的往上移,一缕金光从半空洒下来,有些刺眼,她不由得眯眼打量那融在金光之中的如玉面容,当真是巧夺天工,浑然天成,世间最美的画师也画不出这样一双完美的容颜,多一分则嫌肥,少一分则嫌瘦,五官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精致,让人望一眼,只觉满眼皆是人间绝色,最美不过眼前的风景了,那人周身温润如玉的神彩,好似静立水中的一朵白色莲花,令人移不开视线。
云染先是觉得惊艳,随后觉得眼熟,眼晴微眯,慢慢的想起这个立于岸边好似最美风景的男子是何人了。
这家伙不就是她在凤台县救过的那个男人吗?没想到她们又见面,云染唇角勾笑,下意识的想打个招呼,随之想到一件事,现在的她可不是凤台县那个救了他的人,那时候她可是戴了面具的,现在的她他根本不认识,所以还是不要打招呼了,何况此刻他丰神如玉潋潋光华,而她狼狈不堪,凄惨不已。
不远处云紫啸领着数人奔了过来,除了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些人,众人眼看着要奔到东湖岸了,忽地看到湖岸边转出一人来,一阵风吹过,东湖岸边栽种的几株梅树上稀稀落落的梅花,扬扬洒洒的飘落下来,花雨之中那人墨发轻舞,袍袂翩飞,大朵的白玉兰旋旎而动,仿似活了一般。
一个人便是一道巧夺天工的画作,一个人便是一道美景,他身后开得正艳的花草,潋滟明彻的湖水,都显得无关紧要了,在他的面前黯然失色,天地间最美的风景也不过是一个人便成了世间风雅绝色,看多久都不会累,怎么看都觉得很美。
“哇,燕郡王,是燕郡王啊。”
“没想到燕郡王竟然来云王府了,真的是他啊,”
湖岸边不少人惊呼出声,其中有人激动的尖叫起来,指指点点的。
东湖岸边的云染一瞬间有些懵,甚至于恼火袭上心头,燕郡王,在哪在哪?她抬首四处寻找,然后看到奔过来的人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的,她飞快的抬头望向自已的正面,终于后知后觉的有了一些反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岸边这个自已救了的家伙,他是燕郡王,燕祁,他竟然是燕祁,云染胸中一窒,差点吐出一口血来,随之在心里大骂。燕祁,你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小人,姐不收拾你就不姓云。
她念头一落,五指迅速的朝岸边男人月牙白的袍摆抓去,姐杀不死你先恶心死你,你不是有洁癖吗,姐倒要看看你如何洁。
一抓便抓住了燕祁月牙白的袍摆,随之柔弱的哀求声响起来:“燕郡王,救救我,救救我。”
这个男人有洁癖,他定会有抵触,她就让所有人看看这家伙伪善的嘴脸。
湖岸边玉华般温雅的男人,眉轻蹙,眼眸落在那只拽紧自已袍摆的手上,眼神一瞬间幽冷,想也没想一道银芒闪过,大片的袍摆被他给割掉了,云染只来得及抓住一片袍角,湖岸边响起不少的惊叫声,云染因为这道冲力,身子陡的往下一滑,心里无比地鄙视岸边的男人,人家割袍决义,他倒好,割袍是为了洁癖,不过他以为她会就这么放过他吗?
云染唇角一抹古怪的笑,身子一倾再次的靠近岸边一些,一只手迅疾如风的伸了过去,这一次的目标是燕祁的腿,死死的抱住,随之还拼命的哀求。
“我没力气了,拉我上去吧,”
燕祁浓黑如泼墨似的眉紧蹙起来,狠狠的瞪着抱住自已的女子,他没想到竟然有人胆敢直接的抱住他的腿,大宣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不喜欢有女子随便靠近他,若是有人企图靠近他,轻者断手,重者丧命,所以一般没人靠近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胆敢抱他,燕祁眼神一片幽暗,如千年的古井一般深邃黑暗,他陡的一运力,劲气篷开,云染的身子被劲气给掀飞了出去,直往身后的湖中坠去,飘然如一朵坠落的花瓣,身后已经赶了过来的云紫啸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大吼起来。
“燕祁,你竟然胆敢这么做。”
燕祁没理会云紫啸,眸光落到往湖中坠去的女子身上,他没有忽略这女人唇角边一抹诡谲的笑意,待听到云紫啸的喝声,他便明白这女人先前拽他的衣角,抱他的腿是故意的,她的目的就是让别人唾弃他,鄙视他竟然见死不救,不过她以为他会在乎吗?燕祁唇角隐有冷讽的笑意,不过既然她要玩,他不陪她似乎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