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爵一下子呆在门口。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温一诺这样活色生香的样子。
他以为以前见到的她,妙语连珠嬉笑怒骂,已经很真实动人了,没想到她还有这样一幅完全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趴着看手机,从他的角度,看不见她墨玉般的瞳仁,只能看见长长浓厚的睫毛,像两排小扇子。
忽闪一下,就是蝴蝶翅膀扇起的风,在他心里刮起了风暴。
她穿着烟灰紫休闲裤,长腿翘起,束着脚踝的休闲裤松松垮垮倒垂下来,一双不大的脚有点肉,细白如玉雕。
当她发现有人进来,下意识抬头,明丽的眼眸秋波流转,视线如箭般射过来。
傅宁爵只觉得胸口中箭,火辣辣的疼,酸得发疼那种疼。
他从十六岁就开始交女朋友,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有的男人突然会收心养性,回家结婚生孩子。
就是他现在的感觉。
看见她这个样子,他的脑海里已经一瞬间脑补了无数画面,连自己和她生的孩子的小名都取好了,还有以后是要上私立还是上公立,大学是在国内读,还是本科就出国。
他有点茫然,也有点难以置信。
就是她吗?
真的是她吗?
可是特么的为什么这种感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有了男朋友的时候就来了?!
傅宁爵瞪着萧裔远,恨不得将他一把从床上拖出去斩了!
还没结婚呢怎么就敢大摇大摆坐在姑娘家床上?——要脸吗!
蓝如澈站在傅宁爵旁边挑了挑眉。
萧裔远自称是温一诺的男朋友,看来确实有这回事。
他的眸色渐深,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说话。
张风起本来还乐呵呵地想看笑话,结果看傅宁爵呆若木鸡,蓝如澈稳如老苟,温一诺慌得一匹,萧裔远胜券在握,他又觉得没意思了。
他轻轻哼了一声,说:“一诺,你的朋友们说有话要跟你说。”
又朝萧裔远懒懒地招手:“阿远你出来一下,让他们好说话。”
这是什么唯恐天下不乱的瞎借口?
萧裔远眼皮都没抬,淡淡地说:“一诺胆子小,得我陪着她才能跟外人说话。”
从六岁就跟着张风起半夜看风水的温一诺突然就被胆子小了。
她想反驳,努力抬起头,刚想说话,跟萧裔远对视一眼,察觉他眼神里不动声色的威压,和温柔的祈求,矛盾的交织在一起。
她又心软了,顺着他的话,笑嘻嘻地盘腿坐了起来,说:“大舅你走吧,远哥留在这里陪我,我身体还不太舒服,万一一会儿又头疼了,远哥才知道怎么安慰我。”
张风起“挑拨离间”没成功,只好又哼了一声。
温一诺扬声说:“大舅,你是不是鼻子不舒服?”
“我哪有?”张风起瞪她一眼,“你不要咒我生病。”
“我哪有?”温一诺也无辜地说,“你老是用鼻子哼哼,我才以为你生病了。”
张风起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傅宁爵回过神,扬起笑容,往温一诺的卧室走进去,说:“你不用起来了,最好还是躺下吧?脑震荡可不是好玩的。”
温一诺笑着说:“我没事,等你们说完话了我就睡觉。”
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傅宁爵忙说:“你是不是累了?要不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哎哟,可不要再来了,让我好好休息吧……
温一诺在心里哀叹,明面上还得礼礼貌貌极为客气地说:“真的不用了,小傅总,你来一次,我就要起来接待你一次,我这脑震荡可真好不了了……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当然不是!”傅宁爵忙摆手,有些急切地说:“那我明天不来了,你每天跟我报一声平安我就安心了。”
温一诺:“……”
傅宁爵怕她拒绝,补充说:“你也不用说很多话,就打一个字就好,或者发一个表情包,甚至打一个句号就好。”
温一诺无语半晌,说:“小傅总,我可是在休假,又不是在家里上班,您还是饶了我吧。”
蓝如澈也似笑非笑地说:“是啊,一诺没说错。小傅总,你可高抬贵手,给我们这些员工一点活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