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他不时看着手机,想着什么时候给温一诺打个电话。
可是看着手机里她的号码,他又有些迟疑。
他们离婚了,他脑子一热,不远万里从国内飞过来,到底是为什么吗?
他不应该是这么冲动的人啊……
萧裔远摩挲着手机,过了好一会儿,才拨通了温一诺的手机。
不出意料,她把他拉黑了。
萧裔远叹了口气,又给温一诺发了一条微信:诺诺,我来纽约了,住在半月酒店,你在哪儿?
还好,温一诺没有把他的微信拉黑。
消息发了出去,但是等了半天都没有回复。
萧裔远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心里有些着急。
想着唐人街当地报纸上那些报道,他甚至有些冲动,想给当地警局打电话查问。
当然,他并没有打。
什么信息都不知道,怎么打?
难道冲口问,你们有没有抓一个叫“温一诺”的女子?
他怀疑那些警察是不是听得懂“温一诺”三个字。
他又看了看手机,再次给温一诺发了条微信:我很担心你,你方便的话,尽快给我回复。有什么事别怕,我会帮你的。
他盯着手机屏幕足足看了三分钟,还是没有回复。
萧裔远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时分,大概是在吃午饭?
如果她暂时没事的话?
如果有事,会不会根本拿不到手机?所以才没有回复?
萧裔远心里七上八下,越来越担心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继续给温一诺发微信:你住在哪家酒店?事情怎么样了?我看见报纸,说你跟一桩案子有关。
他本来想说自己是特意来找她的,可是脑海里闪过她提出离婚的时候,那决绝无情的样子,他又不想这么说了。
是她先不要他的。
他的男性自尊心让他做不出来哀求的事,没法跟傅宁爵那个舔狗一样没皮没脸。
就在他紧张地盯着手机,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差一点断了的时候,温一诺终于给他回复了。
只有三个惊叹号:!!!。
他长吁一口气,整个人松弛下来,后背甚至有真隐隐的汗意。
那是一种类似于劫后余生的喜悦,唇边不由自主带了笑意,正要继续回复,突然看见有一个加微信好友的消息:我是跟萧先生在飞机遇到的诸葛含樱,希望加好友。
萧裔远没有理会,忽略了这道加好友的消息。
……
温一诺此时正在司徒澈家里看那些历年道门世界杯大魁首比赛的过程记录。
还有两天就是第一轮比赛。
因为每轮比赛都是淘汰赛,她通过司徒澈拿到入场资格,如果连第一轮都过不去,那可笑掉别人的大牙。
温一诺对待名气的态度其实非常道家,比佛系还要无为而治。
但是她对钱财的态度既不道家,也不佛系,那是非常进击又进取。
自从知道这个大魁首能拿到的奖金之后,她就不能“顺其自然”了。
突然看见萧裔远的微信,她眼神闪了闪,不过心平如水,没有半点波澜,她甚至都不想回复。
所以萧裔远的第一条微信,她就当没看见,直到第三条。
看萧裔远的意思,他是知道之前那件“买凶杀人”的事?
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知道的人很多吗?
温一诺眉头微蹙,下意识打开手机浏览器,随便搜了搜。
果然,这边的唐人街报纸上有报道,不过没有提她的名字,只是一些耸人听闻的标题,什么“国内冷血女术士”,“过江龙还是美女蛇”之类的。
还有几张她给人算命时候模糊不清的侧影照片。
就这?
也能想到是她?
温一诺扯了扯嘴角,回复了三个惊叹号:!!!。
萧裔远的微信消息立刻又进来了:你现在方便吗?我可以跟你视频。
他发出一个视频请求。
温一诺点了拒绝,回复说:我没事,有点忙,以后再聊,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她压根没觉得萧裔远来纽约是专门为了她,肯定是有别的事,顺便兼顺路,比如他那个案子,就是在国外起诉他的。
萧裔远看着这冷淡的语气,心如刀割。
他想起岑春言的话,说温一诺去司徒家了,跟司徒澈在一起……
难道她真的在司徒澈家里?
这才离婚一个星期,她就马上跟司徒澈在一起了?!
还是蓄谋已久?
萧裔远脑海里翻江倒海,给自己脑补了好几顶绿帽子。
痛苦中夹着羞恼,后悔中带着不甘。
他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响,那道名叫理智的堤坝被妒火冲垮了,他不受控制的继续回复:你不想见我,是怕我阻挡你追求新欢的脚步?你放心,我不会的。我会看着你什么时候再一次离婚!
发完他觉得有些掉价,迅速又撤回了。
可是已经晚了。
温一诺看见了这条微信,顿时大怒,来不及用手指打字,直接发语音:“萧裔远你有病吧!”
“你管我追谁?!”
“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了你懂不懂!”
然后顺手把萧裔远的微信也拉黑了。
萧裔远再次听见她的声音,胸口像是中了一箭。
他想起她高考那年,成绩还没出来的时候,在他面前天天扮可怜,委屈巴巴地拉着他的衣袖,不断说:“远哥,如果我考不上你的大学怎么办?如果我什么大学都考不上,怎么办?”
他无数遍地安慰她,不会的,你会考上的,如果没考上,我转学去你的学校。
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那时候他和她还没有跨越那道名为“友谊”的门槛,可是不知不觉中,已经情根深种。
这种用十几年岁月和光阴培养出来的爱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连根拔起?
萧裔远不知道温一诺是怎么想的,可是对于他来说,要忘记实在太难了。
结婚离婚其实都很简单,只是领个证,签个字的事。
可是这不代表爱情立即产生或者消亡。
他发现自己还爱她,爱得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