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苦衷说来话太长,我说:“宋折衣,我已经是李叹的人了。”
“我不在乎。”
他有些激动,我只得无情泼下冷水,“由不得你在不在乎。”
他便沉默了。
少年持重常使我感到心疼,譬如白惊鸿,他才三万岁,按照神仙的年寿正是意气风发打马看花的年纪,可他重得就像是沉在积云山顶的云雾,风吹不散,雪洗不尽,他本是擅长驭风的男子。
宋折衣问我:“苏北府的家书可收到了?”
“秋后不久便收到了。”
宋折衣便有些自嘲地笑了,低沉地道:“我以为你终需一人商议对策,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撂下这句有脾气的话,宋折衣便打算走了。
家书里说的是我爹病了,急病,多半多半是叫人下了毒,我也不大担心,因为按照命谱,我爹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真到他该死的时候,我自然也是无力回天。
这事的起因多半还是出在李叹和李鸢的皇储之争上,李鸢那头听说了我与李叹伉俪情深不离不弃的这些戏码,自然要担心苏北府会正式倒向李叹这边,在李叹气候未成之时,除掉苏北侯是很恰当的选择。
我将宋折衣拉住,“你为何晓得家书,淑妃娘娘告诉你的?”
“我眼下在雁文馆当值。”
雁文馆便是负责天家书信往来的地方,会走官方渠道的书信,向来也没什么隐秘,但也算一个不错的消息来源之地。
我说:“那你可要上心一些,各家亲疏远近,家长里短都是把柄,凡有什么风吹草动,必要做到了然于心。至于这事,你不要掺和。”
“把柄,我为何要去抓人把柄?”
“总有用得上的一天嘛,这事关你的前程未来,很是重要。”
宋折衣便换上了一副心痛的表情,他难以置信地问我:“苏北府倾塌在即,你的生生父亲遭人暗算,你却在算计我的前程,在你心里我的前程竟比苏侯的生死更重要?”
我干笑,“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嘛。”
宋折衣便苦苦地冷笑,“你是不是还盼望着,盼我前程似锦,再将你迎回身边?”
说巧不巧,剧本就是这么写的。
可我一个“是”字挂在嘴边,总觉有些说不出口,李叹却站了起来,吧唧一口亲在我的脸上,“心肝肝,不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