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薄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阮家还有一个受了伤的宝贝女儿等着他回去哄,他不必要对着龙琴和薄宏业多做纠缠,只需要等薄景山再回来。
薄宏业把龙琴带进门,亲手给她倒了热茶,安抚道:“老婆,你别太难过,现在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龙琴已经平静下来了,她擦掉眼泪,红红的眼眶也是风情万种,“现在只能这么想了。就是不知道,景山会怎么处理阮家这边。”
薄宏业想起刚刚阮承志那副可怕的模样,叹了一口气,“你也要理解承志,他和孔靖盼了那么多年,才把女儿给盼了回来,你们突然跟他说,这个女儿是个冒牌货,换谁也接受不了啊。”
龙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又不是什么三岁的孩子,晨希那孩子都能接受,他不能接受?我怕的是,那个女孩子年纪轻轻的,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承志这些年一直独身一人,怎么抵挡得住……”
她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停了下来。
薄宏业没有说她什么,因为他的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担忧。
如果“阮伶伶”知道自己的身份被拆穿了,会不会将计就计,从阮家的女儿变成阮家的女主人?
背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吵了一上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薄老太太的拐杖,狠狠的敲打在地板上。
从阮承志过来时,她就听到了动静,但她是薄家的长辈,小辈之间的事情她不能插手,就一直忍着没有出来,现在大家都走了,她终于忍不住出来问一句。
龙琴拽了拽薄宏业,脸上露出了笑容。
“妈,没事,就是孩子们闹了点小矛盾,承志也是疼女儿心切,这才闹出了这么一场闹剧。”
老太太今年已经79岁,马上就要满80大寿,她虽然身体硬朗,但是不代表可以受到那么大的刺激。
薄宏业立刻领悟到老婆的意思,笑道:“妈,龙琴说得对,你就别操心了,都是孩子之间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
薄老太太一早上就有点心神不宁,听了他们二人的话也不是很相信,拿出了手机,点出来金灵的微信,给对方发了一条语音。
“宝宝,明天就是周末了,你可要记得回家哦。”
消息送出去很久,也没等到回信。
老太太有些懊恼,嘀咕一句,“是不是手机又被薄景山那臭小子收走了!真是个小畜生,连微信都舍不得让我聊几句。”
她边嘀咕边回了房间。
龙琴和薄宏业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龙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于秋!”
“太太,我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家门口,你们收拾一下。”
听说于秋来接了,龙琴立刻拉着薄宏业走出了家门。
不一会儿,于秋的车就到了路口。
龙琴和薄宏业上了车。
龙琴心里很不安,有点不敢问。
薄宏业抓住了老婆的手,这时候展现出了男人的气魄。
“于秋,金灵现在怎么样了?”
于秋:“金小姐还在抢救,暂时还没有消息。”
一听到抢救儿字,龙琴差点晕过去。
跟个洋娃娃一样娇滴滴的小丫头,到底受了多大的罪,她又是被薄景山捧在心尖上的肉,也不知道这时候薄景山会有多难受。
龙琴光是想一想,都觉得承受不住。
到了医院门口,于秋让他们先上去,自己去买了几杯黑咖啡和一些补充体力的吃食。这个时候,他们需要的是打起精神,不倒下。
情况和龙琴预料的差不太远,她远远地看见薄景山,仿佛看见的又不是薄景山,那是一个空壳。
薄景山活了30年,一直都是倔强而强大的,他从没有流露出这么脆弱的神色,也正因为如此,他眼尾的那一抹孱弱,才显得格外让人心疼。
“景山……”
龙琴不敢太大声,生怕惊扰了他。
薄景山坐在椅子上,抬起眼,仿佛才看见她,“妈。”
他叫了几十年的妈,没有一次像这么沙哑。
龙琴眼眶一热,热泪滚滚而下,她抱住了薄景山,把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让他蜷缩在母亲的怀里。
“景山,你别太担心,灵灵不会有事的,她很乖,老天爷也不舍得让她出事。”
出乎意料的,薄景山没有挣脱她的怀抱,反而是按在了她的手臂上,轻轻的嗯了一声。
远处,范馨儿还坐在那里。
她因为太过担心金灵,早就哭的几乎脱水,靠在墙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走廊尽头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于秋两手提着东西,依次递给他们,“先生太太,喝点热的东西提提神。”
他单独递给薄景山一杯,“薄总不要太担心。”
他跟在薄景山身边多年,还从未有过需要安慰薄景山的时刻,这也算是第一次,他反而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薄景山看了他一眼,“谢谢。”
于秋看向墙角,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坐在椅子上,穿着淡蓝色羽绒服,眼睛肿的跟桃子似得,满身都是血。
于秋走向她,“吃点东西吧。”他递过去一盒热乎乎的蒸饺,又把一杯热奶茶放在了一旁。
范馨儿的嘴巴张了张,拒绝的话到了嘴边。
于秋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直接说道:“冷静点,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你先吃饱了才有力气照顾金小姐,不是吗?”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面容清隽,眼睛又黑又亮,嘴唇也很薄,脑门上就刻着理智冷静四个大字。
他的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水味,整个人精致又优雅。
范馨儿的身边全是20几岁的大男孩,她还没遇到过这种类型的男人,一时间好像心里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她冷静了不少,接过了蒸饺,小声说:“谢谢你。”
于秋:“不用。”
于秋去找医生,办理各种乱七八糟的手续。
这时候,急救室的门开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边脱口罩边走出来,人群中扫了一眼,视线落在薄景山的脸上,“孕妇家属是你?”
薄景山站起来,“是我。”
医生:“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无论是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险,现在要进重症监护室,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薄景山眼底的红色蔓延到眼尾:“恩。”
在场的两位女士都已经哭了出来。
薄景山只是看着医生走后,一群人把金灵推了出来。
他的宝贝,他的心肝,他的灵灵,像个苍白的布娃娃一样躺着,大半张脸都藏在氧气面罩里。
护士不准家属靠近,把人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隔着厚厚的玻璃,薄景山看着金灵。
薄宏业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景山……”什么安慰的话在这一刻都很苍白。
薄景山没有回应,没有出声,只是看着金灵。
看着床上那个属于他的小家伙。
什么孩子他都不要,他只要那个小家伙睁开眼睛看看他,叫他一声哥哥,再来一个大大的熊抱。
薄景山从未发现,面对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于秋为金灵办好了繁杂的手续,跟龙琴报告了一声,又把车祸事故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龙琴哭着问:“怎么会突然刹车失灵?灵灵怎么会遇上这种事?”
于秋:“太太,肇事司机现在也在这间医院,要不要去见他?”
龙琴刚起身,被薄宏业按下,“你在这里休息,我和于秋一起去看看。”
龙琴不放心,“你行吗?”
薄宏业摸了摸她散乱的头发,淡淡的说道:“在这里好好休息,看着景山。”他作为一家之主,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刻展现出脆弱的一面。
他临走前,看了薄景山一眼。
薄景山站在玻璃前,整个人笼罩在一层巨大的悲伤里。
于秋从警察那里拿到了房号,薄宏业和他并肩走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沉闷,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到了病房门口,于秋说:“就是这里。”
薄宏业进门前,问:“姓什么?”
于秋看了一眼警察留下来的那张纸条,似乎有些没看清,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上面圆珠笔的字迹有点潦草,需要辨认好几遍才能辨认出来,上面写着的字阮。
“姓阮。”
“姓什么?”
“姓阮”
于秋话音落地的时候,薄宏业推开了病房的大门,屋里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薄宏业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后背倏地沁出一层冷汗。
豪华单人房内,一个瘦弱的背影背对房门坐着,听到开门声,她回过头来,脸上的不耐烦在一瞬间变得惊恐而复杂。
“薄、薄叔叔。”
薄宏业已经变了脸色,颤声道:“怎么会怎么会是你!”
小蛮蛮子 说:
怎么蠢作者写这种情节把自己写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