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这样我们两个都可以读。”
“一家有一个读就可以了,我愿养一只凤凰不愿养一窝鸡。不多说了,你一心一意做好上学的准备。”
颜永农的心一直痛着,抛下她们母女于心不忍。要是有根讨米棍交给她们让她们讨生活他的负罪感会减轻一点。
一天他听到一个消息说村办小学缺个老师。要是女儿能当这个老师该多好啊!虽不是读书可也是跟书打交道。虽说不是很拿钱,可足够她们买米吃。他得帮女儿把这个差事干上。
找村长去,只要村长点了头事情有望。可是家里现在算是一贫如洗,猪卖了替女人治了病;鸡鸭卖了替她捡了药;一头牛是跟别人共着的,寡寡剩几粒口粮在楼上。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送给村长。
有么法呢?袖口里扯不出官来,颜永农只好硬着头皮拿张白嘴去求村长。
到了村长门口,颜永农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进去。
“哎哟,这不是老颜吗,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快点,快点进来坐。孩子他妈,来客人了,到茶!”村长一眼看见颜永农热情地迎着他。
颜永农进来了,半天不说一句话。还是村长问:“你有什么事找我?”
“正是,村长,我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确有一事求于你拉旮,只是我空脚白手来不好意思开口。”颜永农吞吞吐吐地说。
“你就把我看扁了唦,我是个爱财的人吗,要你拿九七九八的东西来买动我?有什么事?只要帮得上忙的我尽力而为。”村长说得很爽快。
“村长,你清楚,我屋里的(老婆)这场病把家拖穷了。外面欠着三千多元钱的债务,马上开学了,两个孩子一起读书我实在供不起,还有一个瘫巴要服侍。我打算把喜喜的书歇了,少一个读书负担轻多了,而且当女儿的服侍娘也方便。”
“把喜喜的书落下,她可是块读书的料子呢!不可惜?”村长打断颜永农的话。
“这叫我也没法,不是我有力不出。外面欠的债务要还,书要钱读,一家人要吃饭,光靠我这一双手难哪。这债务就已压得我驼子不直腰,光靠在家里做木工,能赚得了几个钱?我准备跟着颜边兆一起进城,到城里找事做。”
“你是说带着儿子长年四季在外面?”村长问。
“嗯,我这一进城人生地不熟,扎脚的地方都没有,不能带个瘫巴去。只好留她在家里,可留个瘫巴在家里怎么过呀?瘫巴的身边不能断人,因此只好留下喜喜。”
“家里的田地怎么办?喜喜没有锄头把高,田里地里的活她拿得下?”
“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这一出去不知沉浮,能不能养活一家子是个问号。听说村小学缺个老师,我请你帮忙让她去教书。田地里的活儿她莫想拿得下的,这教书她应该干得了。如果她有了固定收入娘儿俩的生活就有保障,起码买米的钱有,饿不死。”
听到这里村长心里开了小差,自那次见了喜喜就不知有多喜欢她。她人长得小巧玲珑,那脸蛋就像白面琢成的,又聪明伶俐,嗨,门门好处占尽。
他想到了自己儿子王学礼,将来能替他找个这样的媳妇,真是睡着了都会笑醒。
他曾把自己的想法对自己女人说过,她还说他是做白日梦。说人家有现成的女婿,口头上把颜边兆当儿子养,实际上是在养女婿。这时看来自己要梦想成真了。
他正巴不得喜喜留在家里,凤凰折断了翅膀飞不出去了。她已读了这么多书足够了,若再往上读自己儿子就高攀不上。
现在正合适,两个孩子相貌相配,喜喜美貌我儿子也生的排场;喜喜多读了些书可我的家事强她家万倍,可以算是门当户对。
王学礼现在当兵有希望吃上国家饭,颜边喜当上民办老师也是半公半农,这样更是半斤对八两。
村长更希望颜边兆读出去,读到外国去最好。到那时他不可能回来娶一个农民做妻子,也不会有人骂他是“陈世美”,因为他们对外是兄妹关系。
这样真好,这个儿媳妇稳当了。
正当他想得出神时,颜永农问:“村长,你的意思如何?”
村长回过神来:“啊,啊,好,好,应该的,她一个 初中高才生教小学绰绰有余。学校里那些老师多半是初中毕业,且都是‘水货’,有几个真才实学的?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如果喜喜教不成书除非把我村长这顶帽子摘了。”
有了村长的保证颜永农心里踏实多了,后顾之忧减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