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来过江城？”童望君问苏醒。

“说来过也行，说没来过也正确。”苏醒看了一下过来的公交车，“这辆车不是，等下趟车。”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小时候你爸妈带你来过江城，你没有印象，可以说是来过，也可以说是没来过？”童望君不太理解。

“我在梦里来过，你信吗？”苏醒笑着说。

童望君撇了一下嘴，显然不相信。

车站的人多了，童望君往苏醒身边站了站，和苏醒挨着。

车终于来了，苏醒拉着童望君站到前面：“等会儿车过来了，跟着我往上挤，不要停。”

车停下来，车门打开，苏醒和童望君先上了车，后面一帮老大爷，老太太卡在车门口，互不相让。

“都是一些老人，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童望君有点难为情。

“你没看见他们生龙活虎的样子？”苏醒摇头，“刚才要不往前面站着，这会儿就别想上车了。坐着吧，他们没事，也就几站路，我们还得坐一个半小时左右才能到火车站附近。”

“上车的时候，他们各个都是十七八岁的棒小伙，俊姑娘，等上了车，一个个又都是林黛玉，弱不禁风了。”

在车上找到位置坐下后，童望君侧头打量了苏醒几眼。

“你看我干什么？”苏醒有点纳闷，“是不是马上就要走了，有点舍不得我？”

“你这个人脸皮怎么这么厚？”童望君有点无语，“你就不能够正经一点说话吗？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厚脸皮。”

“这不是看你马上就要走了，但是心情不好，所以说点轻松的话题吗？”苏醒说，“没必要伤感，哪怕出了国，也还是有可能见面，世界并不大。”

“这可不一定。”童望君摇头，“我听班上的同学讲，他们的父母到现在将近40多岁，但是一生都没有出过村子，哪怕出村子，也只是到镇上去，就连到鄂市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更别说江城或者是其他的地方。”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不出村子？”苏醒说。

“是因为没钱？”童望君猜测。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没钱并非主要的原因。”苏醒摇头，“你要说他们没钱，难道他们连四五块钱的公交车费也出不起吗？”

“四五块钱还是能够拿出来，但是他们却不愿意出村子到外面看一看，而是甘心于扎根在土地上，说到底其实就是习惯了。”

“国人骨子里对泥土的情节太重了，这是好事，但是也是坏事，为什么说是好事？如果是放在以前工业化进展成果还没有那么显著的时候，扎根于土地，对土地爱的深沉，能够让他们更加勤劳，能很大程度让他们付出一份耕耘，就得到一份收获，能吃饱肚子，能让自己的孩子也吃饱肚子。”

“工业化进展加大，国家快速发展，还继续守着那两三亩土地，最终的结果就是困死在土地上，这会儿如果能够认清楚土地只能够带来温饱，却不能够致富，早点脱离土地出去打工，才是最好的法子。”

苏醒叹了一口气：“可很多农村父母看不到这些，他们中很多人不会出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