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爷却抬抬手,“你晚上有事儿么?”
“今儿周末,没什么事儿。”
“你整天跟些老家具打交道,三十了也没个对象,那指定没什么事儿啊!”卯爷笑了笑,“没事儿晚上留下吃饭吧。有个老朋友给我弄了半扇盐池滩羊。”
“这怎么好意思?”
“你就当帮我吃了。”卯爷说着,又指了指余耀,“还有你这小伙儿,我一见就喜欢,你不会嫌弃我这老头子吧?”
余耀哈哈大笑,“我怎么可能嫌弃您?更不能嫌弃盐池滩羊。正宗的盐池滩羊香而不膻,入口即化,我一听就有点儿流口水了!”
“受得了韭花酱么?”卯爷也笑起来。
“手抓羊肉配韭花酱,绝了!”余耀竖起大拇指,“要是草原野韭菜花就更好了!”
“嗯!会吃!”
卯爷让他俩进客厅稍坐,接着就去厨房用大锅把羊肉给炖上了。
这个空当,林丰草告诉余耀,卯爷的老伴儿去世了,儿子是海军,一年也回不来一次。他这里还有一个打下手的师傅,不过周末经常不在。
林丰草认识卯爷不过三年,不过两人很投缘,聊得来。
卯爷炖上了羊肉,洗了手,转而拿了个老木匣子来到了客厅。余耀和林丰草对视一眼,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这老木匣子是榆木的,瞅着平淡无奇,卯爷一边打开,一边说,“我刚才炖羊肉的时候啊,想起来了,为什么觉得你面熟呢?”
老木匣子里,是一些书札信函和老照片,卯爷从里面翻出了一张老照片,递给余耀,“你看看!”
余耀接过来看了看,这张老照片黑白的,而且很旧。上面有三个人。
其中的一男一女,像是一对。不过男的瞅着年纪大一些,怎么也得三十以上,还留着小胡子;女的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青春年华,穿着裙装。还有一个男子,看着有个三十岁左右,穿的是老式短褂。
三个人的背后,是一张不小的架子床。
卯爷指了指照片,“这个穿短褂的,是我爷爷,当时是木海楼的木工;这一对男女呢,马上就要结婚了,在木海楼定了一张架子床,就是我爷爷做的。取床的时候,这女子非让我爷爷一起照张相,后来还把照片送来了。这照片也成了我爷爷唯一留下的一张照片。”
“您的爷爷就不说了,这男的,和我半点儿也不像啊!”余耀挠了挠头。
“你再仔细看看这个女的。”
卯爷这么一说,余耀不由又端详了一会儿,他一开始还真没细看这女的。
细看之后,这女子的脸型和眉眼,看久了和自己还真有点儿相似。不过,这女的很秀气,自己的则要硬朗一些,草草看不会觉得像。
“卯爷真是好记性啊,这都能想起来!”余耀压根儿没当回事儿。
林丰草却开口道,“余耀算是南方人,您这一说,还真有点儿南人北相。”
“挺好一姑娘,怎么就嫁给倭国人了呢?”卯爷收起照片,顺嘴又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