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两个像是民工打扮,蹲在地上,面前摆着一件沾了泥巴的青花瓷罐;在他们面前,有个穿得很文雅的老者,正在低头审视。
另外,还有一男一女,都有个三十来岁,像是两口子;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儿,这三个人都站在一边围观。
“年份肯定不短!”老者搓着手,“真是工地挖出来的?”
两个民工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低声说道,“老爷子,你放心,当时就我俩在。我们出来打工也不容易,你帮着看看,能值多少?”
老者一脸严肃,“少说也能值这个数儿!”说着便竖起了一个手指头。
“一千?”
“一万!”
“真的?”
“我研究瓷器有年头了,我也从不骗人。”
两个民工商量了一下,“那您八千拿走吧!我们也不求赚大钱。”
“可是我没带那么多钱啊!”
“最低五千。”
······
因为喜欢古玩的惯性,余耀和林丰草凑近驻足看了看。不过,两人很快就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这个青花瓷罐,在他们眼里,连高仿都算不上,涂了泥巴都掩不住刺眼的贼光。
两个“民工”和一个老者,应该是一伙儿的,摆了个小骗局,等着旁边围观的和路过的上钩呢。
他们刚才对话的那套词儿,估计来一拨人就得说一遍。
不过,这一遍,怕是要白演了,除了余耀和林丰草,其他围观的三人,也都带着警惕的目光,现在这样的街头古玩骗局,也不好碰冤大头了。
蛇有蛇道,鼠有鼠窝。余耀和林丰草一直没说话,对视之后便要抬步离开了。
就在这时候,老者的剧情升级,起身说回家取钱,其中一个“民工”也跟着站起来,抬手拉住老者,“老爷子,你可得快啊,我们着急回工地呢!”
这个“民工”站起来的时候,因为歇着怀,露出了腰带上挂的一串钥匙,哗啦作响。
余耀不经意一瞥,发现他的钥匙环上,还挂着一个小串子。
小串子上有三个小玉件,一颗红玛瑙的圆珠子,一个鸡骨白的管珠,还有个小方勒子。
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但也有光芒,照射之下,余耀依稀觉得,这个小方勒子上似乎有浅浅的刻字痕迹。
林丰草已经扭头走出了两步,余耀咳嗽一声,便“接替”了老者的位置。
林丰草有些意外,但他知道余耀绝不会看不懂这个低档次的瓷罐子,便回头驻足站在了余耀旁边。
余耀蹲身抬头,直视那个站着的“民工”钥匙环上挂的小串子,这么近,彻底看明白了。
仍然在蹲着的“民工”压抑住喜色,扯了扯站着的民工,叹了口气,“你说他真能取钱回来吗?”
那个离去的老者,其实没走多远,躲暗处盯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