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瑜跟在何修仁身后,一句接着一句的问,她问三句,何修仁回半句,跟汤怀瑾一样,成了锯了嘴的葫芦。
何修仁走进汤怀瑾的病房,对着南瑜说句,“我需要跟他一对一的做心理治疗。”
然后。病房门‘乓’一声在南瑜眼前关闭。
隔绝她的进入,更像是将南瑜隔绝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这样的隔绝,并不仅仅是在心理治疗的时候。何修仁跟汤怀瑾短暂的心理治疗之后,汤怀瑾转院回国,林奇安排了私人飞机,专送汤怀瑾回国。
而这一切的安排,南瑜都不知道。
从头到尾,她就像是个局外人,跟着他们的脚步,不知道下一步的安排,她要做的就只是跟随。
一路上林奇还有何修仁守在汤怀瑾身边,何修仁做心理疏导,林奇汇报公司情况。完全没有南瑜存在的意义,私人飞机上,南瑜挑了个距离汤怀瑾最远的位置坐下。
不是她不愿意靠近汤怀瑾,而是她觉得自己实在多余。
飞机降落后,准备下飞机的何修仁突然问,“你是要去医院住着,还是住家?”
南瑜想的是,这个问题现在问,是不是有点迟?
下一刻,汤怀瑾扭头望向南瑜。说:“我回家住。”
没等南瑜雀跃,他又说:“我的伤势不能被外界知道,你能做到让大宅的人保密吗?”
当然!
南瑜心里说着,却又觉得话说的太满了,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
汤怀瑾在轮椅上坐正了身体,对何修仁说:“那就这样吧,我住家里。”
何修仁望下汤怀瑾,又转头瞅瞅南瑜,重重地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何必。”
汤怀瑾显然心意已决,何修仁无奈,只能安排人到汤怀瑾家里驻守。
一路畅通回到汤家大宅,汤英楠自然还没有回来,闻雨天更不可能在家。所有的佣人都恭恭敬敬的迎接了汤怀瑾还有南瑜。
虽然礼仪跟过去他们回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但是敏感的人都能感觉到这些佣人如今对待南瑜的不同。
就连汤怀瑾在躺进卧室后,都诧异的问南瑜,“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语气里满是惊奇。
南瑜觉得这是一种夸奖吧。
就跟他说:“你说过想要让这宅子变成我们的家,你说了,我就尽力去做了。”
这话虽是事实,但此时说出来,无异于情话,南瑜有些羞怯,她从不是跟喜欢说这样表心意的话的人。赶在今天这个时机说,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儿。
讨好他人
在南瑜看来,这四个字很陌生。她从不曾讨好过什么人,这一次是为了汤怀瑾破了例。
汤怀瑾态度比之前的疏离温和了一点,他跟南瑜说:“接下来这段时间,可能要辛苦你了,我的伤势不能让外界知道,他们越是猜测,就越是不敢彻底撕破脸摊牌,只要等我腿恢复一些,时机就还不晚。”
最近,南瑜满脑子都是现在的形势。
汤怀瑾一说,她就懂了。
他在泰国受伤,外界对他的伤势,尤其是唐冠年对他的伤势应该是最关心的。如果他伤的严重,就要死了,那唐冠年自然可以雷厉风行,为所欲为。可若是他的伤不重,那唐冠年就要掂量掂量,会不会扳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汤家的唯一嫡系继承人还在,唐冠年就想要夺权,只要汤怀瑾一复出。那唐冠年在汤铭怕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这么一想,南瑜就明白为什么汤怀瑾要回家养伤。
没进医院,说明他的伤势不重,唐冠年就算在急切也得按耐一阵子,而这宝贵的时间,只要让汤怀瑾的腿恢复,一切就还有转机。
自己承担起这么重要的任务,南瑜满心都是要好好表现自己的**。
她想要让汤怀瑾知道,不仅是他可以在她危机的时候保护她,带她去报仇。
她同样可以保护他!
也能为他报仇!
汤怀瑾在汤家老宅住了下来,南瑜负责照顾。何修仁派来的医务人员被南瑜妥善的安排起来,至少要在表面上看来汤怀瑾伤的不重,那么医务人员就不能频繁进出。
好在,汤怀瑾离开的这段时间,南瑜已经完全掌握了汤家大宅的大权。
现在的汤家大宅,南瑜说一不二。
之前心向着外人的佣人,都已经被南瑜辞退,现在余下来的,都为南瑜马首是瞻。
布置好一切,南瑜就拭目以待,想知道谁会是第一个为唐冠年效力,上门来探察汤怀瑾伤情的人。
结果,没有任何的意外。
汤怀瑾回到大宅的一天后,汤英楠回来了。
听佣人说汤英楠的车已经进了大门,南瑜实在忍不住心头的冷笑。
要南瑜来看,汤英楠这样的姑妈,比上南瑜的亲妈南维安,那真是不妨多让。都是一样的自私,邪恶。
南瑜很想问问汤英楠,‘你知不知道跟你睡了十年的男人,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要夺取你侄子的性命?’‘你又知不知道,你侄子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有多少次死里逃生?’
有个词叫‘认贼作父’,南瑜套用在汤英楠身上,那就是‘认贼做夫’。
最可恨,也莫过于此了吧。
汤英楠来的很急切,平时那雍容华贵的行为规范都顾不得管,脚步有些凌乱,几乎是在进门的同时,她就问佣人,“怀瑾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跟在汤英楠身边的佣人遥遥的望了眼站在大厅里的南瑜,闭嘴不言。
南瑜已经明确的跟佣人们交待过,汤怀瑾的伤情属于机密,谁要是泄露出去,自己立地被辞退不说,家里所有在汤铭集团任职的亲戚朋友,也全部立地辞退。
这是南瑜所制定的‘连坐制’。
佣人们自己在汤家大宅任职,但总有儿女亲戚,汤家人从来善待佣人。能资助的都资助,能提供工作岗位的,都提供。
所以这些佣人,跟汤铭集团,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
南瑜这一个‘连坐制’,算是彻底捏住了佣人们的软肋。谁也不会为了一句话,就让全家都没了前途。
汤英楠没听到回话,有些奇怪。
侧目望过去,就看到佣人在盯着客厅看,在往客厅探眼过去,汤英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一股怒气直冲大脑。
汤英楠大步走到南瑜面前,质问着说:“你真当自己是汤家的主人了?我来看怀瑾,难道还有你批准?”
南瑜对汤英楠早已经摸到了对付她的法门。
再者,汤英楠这样身先士卒的为唐冠年卖命,南瑜真是恨毒了她。
南瑜问,“谁跟你怀瑾受伤了的?”
汤英楠答的飞快,“当然是你唐叔,他担心怀瑾,担心的不得了。”说起这个,汤英楠竟然还说:“这些年,你唐叔对怀瑾费了不少的心思,只是他那个人深沉,感情都藏在心里,轻易不说出口。”
真是恶心。
南瑜恨不能抓住汤英楠的肩膀摇晃她,‘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你身边那个男人到底是人是鬼,你看清楚了吗?’
尽管心中咆哮,但南瑜生生忍住。
她不能冲动。
汤英楠现在很关键,绝不能出现纰漏。
南瑜不提唐冠年,只说:“如果姑妈是为了怀瑾的伤势回来的,那么你可以回去了,他很好!”
我上楼去看看!”汤英楠是真心担忧侄子,汤怀瑾是她唯一的亲人,就算是为了汤铭集团的管理权,她跟汤怀瑾有些分歧,但是也无法隔断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汤怀瑾是汤英城的独子,汤英楠从未忘记过哥哥对她的好,也从未忘记,哥哥死前心心念念的也是汤怀瑾这个儿子。
谁知道,汤英楠急匆匆的脚步,生生顿住。
南瑜站在她面前,不苟言笑的说:“他现在需要休息,姑妈你,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吧。”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让汤英楠去看。
汤英楠哪里能接受,她原本就看南瑜不顺眼至极,要不是南瑜,她也不至于从唐冠年的口中得知汤怀瑾受伤的消息。
没想到现在南瑜竟然敢拦她。
多日来的积怨一瞬间爆发,汤英楠举起手,狠狠的挥下去。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