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瑜!”汤怀瑾突然提高了声音,“不要胡说八道!这样的话,我不希望你在说出口!”
他真的冷下脸来教训人,威慑力自然是很大的。
南瑜被他吼的瞬间眼睛里就充了泪,从她出车祸醒来到现在,汤怀瑾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连个‘不’字都没说过的。
现在突然为了另外的女人吼她,她心里的这份难受,根本就形容不出。
尤其是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博晖目睹两人争执,其实他也觉得很难办,见南瑜马上就要哭出来,博晖说:“我会加紧调查,你们等我消息。”说完博晖就先走一步了,人家夫妻吵架,他站在中间,真的很尴尬。
南瑜垂着头,非常的懊恼。她自己鼓着劲儿想要站起来,总不能都跟汤怀瑾吵成这样了,她还要求着他来照顾她吧。
她腿上的伤不轻,目前腿上还打着钢板。
只要稍微动作不合适点,就会疼。
她才动,汤怀瑾就走上前。扶住她,他的音调还没有降下来,凶巴巴的说:“你乱动什么?!”
这次南瑜是真哭了。
委屈的不像话,她说:“我要回国,我要回家去。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我要回去!”
在这里。她就必须面对他,生活的方方面面都需要他的照顾。没有他,她如废人一个。她不希望这样,她想要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可以说走就走的潇洒。
总好过现在这样,受了委屈还要忍着。不敢真的发泄出来。
汤怀瑾将她打横抱起来,看她哭的伤心,他有些气短。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能硬着心肠训她,“别以为哭就没事了!刚才你说的那都是什么话!死不死的能挂在嘴上说吗?还有什么叫你要回家?难道跟我在一起不叫家?”
人在伤心的时候,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这样的批评。
南瑜就是哭,已经什么话都不说出来了。
她车祸之后哭的次数明显比往常多了很多,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麻药过了,疼的哭。站不起来,害怕的哭。
每每她哭,汤怀瑾就跟身上被针扎了似的,浑身不自在,她要什么,他都恨不能给她弄了来。
可偏偏这一次,她哭的时候就重复一句话,“我要回家。”
汤怀瑾心里很明白,她说的这个‘家’其实跟汤宅没有关系,他工作忙的满世界飞的时候。她大多数时候都是住在之前她自己租下来的那间小房子里。
她自己说是为了上班方便。
毕竟每天要来往于汤宅,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可他当然也明白,她的心里,并没有把汤宅当做家。
他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低头在她脸上小小的咬一口,“在查清楚凶手之前,你休想回去!”
南瑜哭的鼻头通红,却还是冷冷的哼,“查清凶手?我会信?”
他已经在心理上排除了蔚杉的可能性,而南瑜呢,因为汤怀瑾如此强烈的不加掩饰的庇护,几乎在心里就认定了这件事必定跟蔚杉脱不开关系。
让汤怀瑾查。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总是会为蔚杉洗脱嫌疑的。
这么一想,南瑜就哭的更凶了。
人总有很脆弱的时候,她出车祸,凶险自不必说,回头想想当时的情景。她都害怕的噩梦连连。今天又听到‘买凶杀人’这样可怕的论调,正常人都会害怕的夜不能寐吧。
就在这样惊恐万分的时刻,她战战兢兢的说出最近跟自己有过节的人。其实说出蔚杉的事情,南瑜还有些心虚的,生怕别人觉得她是诬蔑或者有私心什么的。
可汤怀瑾的态度,让南瑜所有的不确定都变成了愤怒。
她出车祸的时候。他在国外跟别的女人找回忆。车祸后,她连说出心中假设的凶手都成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这样的老公,要来干嘛?
南瑜愤怒之下,恨恨的说:“你既然那么喜欢她,那你去跟她过啊!我跟你离婚!没了你,我还能捡回一条命!”
她想,蔚杉绝不可能因为面料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杀人,要真的为了什么,那只有为了汤怀瑾了!
汤怀瑾被南瑜的胡搅蛮缠弄的心烦,可再怎么心中恼怒,这个时候,也知道不能在激怒她。他强迫自己软下语调,抱着她躺在床上轻哄,“你怎么就能扯到离婚上去?别胡说!我只是理性的分析,她一个女人,去哪里找那样不要自己命的亡命徒,我是怕我们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放过了真的凶手。”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为蔚杉辩解。
南瑜不说话了,彻底的沉默,连哭都没有了。
也许在平时南瑜还会用理性的思维、客观的判断等等的想法去分析汤怀瑾的话,可当时当刻,她就是陷在一种丈夫宁可相信别人,却不愿意相信她的深渊里。
根本走不出来。
哭累了,才昏睡过去。
至她睡着,双手都还是抵在汤怀瑾的胸口,不让他贴近她的身体。
南瑜是很真白的人,喜欢你,就不顾一切。不喜欢,就连睡梦中,都排斥。
她表现的那么明显,汤怀瑾如此敏感,又怎么会感受不到。
无奈的叹口气,小心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卫生间去弄毛巾来给她敷眼睛,否则的话,明天她的眼睛又要肿起来。
到底还是忍不住心头的纠结,在卫生间里,汤怀瑾给博晖去了电话。
“你有几分把握凶手会是蔚杉?”
南瑜那么坚决,让他不由都动摇了几分,虽然话说的理智,心里也还是怀疑的。
博晖听汤怀瑾的口气,就知道他是被自己夫人给说服了。不过站在博晖的角度,还是实事求是的说:“目前来看,并没有确实的证据。”
就凭靳南风打过的那一巴掌,就要给蔚杉定罪,实在是太过草率。
汤怀瑾‘嗯’了声,很快又说,“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要是博晖在南瑜面前就说了这话,南瑜何至于哭成那样。
博晖在电话这头无语望天,跟一个伤成那样的女人,还讲什么道理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就得了,他疑惑道:“你到底是怎么结婚的?你这种人就该孤独终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