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国太后之所以能够掌权,完全是依靠北寒部落王们撑腰,虽然这些年大齐将这些部落王打的落花流水,可终究没有完全的消灭他们。
其实,这几百年来一直如此,总有那么几位杰出的帝王将部落王们赶得远远的,但等这位帝王驾崩,部落王们就如春风下的嫩草一般,带着他们休养生息了几十年的部落重返北寒,趁着新君软弱重新割据。
就如南景霈曾派徐永昌带兵将两个部落王赶出了北寒,可过几年南影霖当政的时候,他们又再次重返边境,对边境百姓进行袭扰。
这也就是吕国朝臣愿意依附太后的原因,因为部落王是杀不死的,他们总有绵延不尽的新生力量。
而沈韵真这一次提出的办法便是,让大齐彻底消灭这些部落王,以此来震慑吕国朝臣,使太后失威于朝臣,继而就会有一部分人转头依附于小皇帝。大齐扶持吕国的小皇上坐稳皇位,他也投桃报李,送来两国永世修好的国书和大齐缉拿的逃犯南影霖。
沈韵真的话着实让楚屏受到了一番震撼,一来惊愕于大齐的后妃竟然敢于议论国事,二来是惊愕于一个女人竟能构想出如此宏达的蓝图,三则惊讶于大齐竟然有彻底消灭游牧部落王的决心和能力。
他呆望着沈韵真很久,才道:“宸妃娘娘的想法倒是很好,可这件事,外臣还是要跟我们的皇上商量一番才能做出答复。”
沈韵真认可似的一点头:“这是自然。”
楚屏又道:“如果外臣做不到这些,娘娘便不允许玉静嫁给外臣,是这样理解吗?”
沈韵真不以为然的笑了:“外使这话就小气了。”
楚屏诧异的挑一挑眉,又望着沈韵真。
沈韵真含笑道:“两国修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之前被一些小事搅得不愉快,身在权力当中的人最忌讳感情用事,时间长了,就应该跳脱出来,原原本本的看待事物。”
楚屏虽然一知半解,但还是认可了她这番话,便点点头称是这样。
沈韵真又继续说道:“外使想一想,两国决意修好,吕国的襄公公子迎娶大齐名将的千金,那是怎样一段脍炙人口的佳话啊?总好过让她没名没分的跟着你,一辈子受公婆的气,一辈子左右为难。”
大齐没有适龄待嫁的公主,这样想来两人的婚姻到也成了象征和平的纽带,如此,就算玉静到了吕国,人前人后也能抬头挺胸,不必忍气吞声。楚屏被这番美好的构想说动了,喃喃道:“若事情真能像宸妃娘娘所说的这样发展,我想我吕国的皇上也是乐于缔造和平的。”
沈韵真点一点头,对楚屏说道:“既如此,外使大人就请上路吧,你们吕国的使团现在正在京城南门外等候。”
她说完,又吩咐内卫将楚屏送出京城,自己则带着刘二月回到鼎祥宫。
苏德妃已然醒了,小宫女煮了燕窝粥来一点一点的喂她,她起初还喝上几口,可一吃饱了东西,什么胡思乱想的情绪便齐齐涌上心头。
房间里游走着宫女嬷嬷,可却没有一个能跟她说体己话,这没有一个人是她的知己,没有一个人能像知夏那样了解她的心情。
没了知夏,她忽然感到陌生,这寝殿里的一切仿佛都不属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