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和李长博对视一眼:妥了,郭氏一开口,就好办了。
郭氏哭得涕泪横流,付拾一看着于心不忍,将自己帕子递过去。
郭氏摇头,将孩子放下,这才掏出自己帕子胡乱擦了一把脸。
然后就冲着李长博跪下了。
郭氏给李长博磕头:“李县令,既然你是当官的,既然你查这个案子,那你能不能给我们家清姑一个公道?只要你能还我们清姑一个公道,我就是当牛做马也愿意!”
郭氏是真心实意的。
磕头磕得很用力。
付拾一慌忙去扶住了:“不用磕头,只要你开口,我们就会查。而且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谁做了恶,都不能逃脱的!”
郭氏嚎啕大哭:“我们清姑出门送绣活,那天就没回来。我们找了一夜,也没找到人!最后就在那个土坡那儿找到了,清姑浑身都是伤!已经没气了!”
“我也是女人,我看得出来,她肯定是被人侮辱了!可是这个事情,他们不让我们报官!还用石头威胁我们,说不想家破人亡,就不要声张!最后随便扔了五十两银子,就这么打发了我们!”
“当家的气得要拼命,是我,是我抱住了他的腿,求他不要去!”
“他当时没有去,后头就更不可能去!”
郭氏又想起香囊,心里头更加六神无主:“到底我们当家的怎么样了,你们就实话告诉我吧——”
付拾一赶忙宽慰她:“香囊是在清姑墓那儿发现的,你丈夫我们并没有找到,所以你先别担心。咱们现在先说说清姑的事情。”
李长博颔首:“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对你丈夫也不利。所以清姑的死,必须查明。而后等你丈夫回来,再问问他,究竟是不是他做的。”
郭氏斩钉截铁:“我当家的不可能杀人的!当时清姑找到时候,他是想杀了那畜生,可是后来既然没去,自然也就歇了那心思!他不会不管我们娘两的。”
李长博只问清姑的事情:“要查清楚清姑的死因,恐怕是要开棺验尸。”
一提起这个,郭氏顿时就沉默了。
付拾一一看她这样,心里就是一沉:完了,完了,肯定是不同意了。
付拾一想劝,但是想来想去,还没找到合适的词呢,郭氏已经摇头了:“不行,这个事情绝对不行。人死为大,入土为安。这好不容易进了土,哪能再挖出来?生前遭那么多罪,这会儿还要这样——不行,绝对不行。”
付拾一仰头无奈:能不能换个新鲜说辞?
不等付拾一开口,李长博就劝道:“但是为死者伸冤,意义更加重大。虽说入土为安,可有冤难伸,却更叫人泉下难安。”
郭氏这会儿就成了油盐不进的情况了:“这个事情,我也做不了主,必须等我家当家的回来才能决定。那是他亲妹妹,我如果答应了,他不得恨死我?”
付拾一听着这些话,就知道多半是没戏了。
李长博还要说,付拾一直接就按住了李长博。
付拾一看着郭氏,对郭氏道:“这件事情,你好好想想。反正目前的证据,只能看出你们两家有恩怨,而且很大可能的确是你丈夫杀了人。”
付拾一再看一眼她怀里的孩子:“好好照顾孩子。孩子小,别让他一直哭闹。一直哭,更容易胀气。而且说不定就耽误了病情。”
郭氏对上付拾一,态度不那么强势,微微有些愧疚:“我……”
付拾一抬手示意她别说了,然后轻叹一声:“那我们就先走了。如果想通了,再来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