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叔叔的。”付拾一压低声音:“你从没见过吗?”
陆二郎还是摇头。
付拾一皱眉。
“你叔叔身上,有没有异样地方?”付拾一再问,声音压得很低,不愿意叫旁人听见。
陆二郎还是摇头:“我二叔都不和人来往,平时只是教我习武——几乎不出门。”
“那这块铜牌,能送给我吗?”付拾一再问,语气很商量。
陆二郎点点头:“付小娘子替我办事儿,我本该多谢付小娘子的。付小娘子要什么都可。”
付拾一重新接过那个铜牌,低头看了一眼,想了想又嘱咐陆二郎一句:“铜牌这个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叔叔不告诉你,自然也有他的道理。有些事情,只有什么都不知道,才好。”
陆二郎虽然想问,但是犹豫片刻,还是不问了。
付拾一走出来时候,情绪已是掩藏起来,只是有些低落:这个铜牌虽然是个重要证据,可是现在陆二叔死了,这条线索,就等于是断了。
付拾一揉了揉眉心,有些茫茫然。
到底当年的事情,该从哪里查起?
付拾一站在那,就开始忍不住走神。
而王二祥刚伸了个懒腰,准备转过头去再巡逻一圈,就出去办差。
结果刚一扭头,就看见付拾一站在自己背后,登时吓得一个趔趄,声音都变了:“付小娘子!”
付拾一回过神来,斜睨了一眼王二祥:“怎么?”
王二祥拍了拍胸口,哀怨道:“付小娘子走路都没声音的!”
付拾一依旧斜睨他:“当差偷懒,你还敢抱怨我?”
王二祥:……付小娘子你变了。你再也不是和我一个阵线的那个小娘子了。
王二祥幽幽叹气,忽然压低声音:“对了,付小娘子我跟你说,李县令他被陛下训斥了!还和你有关呢!我听谢师爷和李县令吵嘴来着——”
付拾一冷不丁听见这个事儿,自然是惊了:“因为我?”
王二祥点点头:“可不是么?不过,李县令还是没松口——”
付拾一脚下生风,飞快走了。
王二祥伸出手:回来啊回来啊!我还没说完哪付小娘子!
最后王二祥泪流满面:我好恨!为什么不让我说完!我好难受!好难受!抓心挠肺的难受!
付拾一一路冲到了李长博跟前。
李长博正看公文呢,看着付拾一气喘吁吁进来,就放下笔,微微笑一笑:“付小娘子怎么过来了?不是要开业了?不需准备?”
李长博神色温和,安宁得像是炎炎夏日里的一袭凉风,瞬间就让人心里头安静下来。
付拾一看着李长博,忽然也就不想问那么多。
于是她就顺势坐下来,笑眯眯的说起开业的事情:“明日我开业,李县令可要过来捧场。”
李长博也扬起笑来:“那是自然。”
付拾一随口说起陆二郎的事情:“也不知刑部对于他会怎么判。他其实……也挺可怜的。”
李长博拿起笔来:“他的事情已经定了。流放三千里,六年。”
付拾一一听,顿时不由笑了:“那也算公正。好歹留了他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