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由杜清檀这么一个娇弱模样做来,就显得非常违和。
武八娘很怀疑她是否能承受住自己的体重。
手误!手误!
杜清檀迅速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笑道:“夫人不辞辛劳去接我,我投桃报李也是应该的。”
“嗯,你去忙吧,我去看看壮实郎。”
武八娘难得母爱泛滥,终于想起并愿意在清早去看望孩子。
“夫人,再忠心体贴的下人,始终不能替代母亲。”
杜清檀笑道:“倘若您能多抽时间陪伴壮实郎,兴许他会好得更快。”
“知道了。”武八娘踌躇满志地去了。
采蓝一边清洗药材,一边抱怨:“五娘为何不提刘嬷的事?这种恶奴刁奴,留着就是祸害。”
“我且问你,他家知道刘嬷不好么?”
杜清檀将羊肉上的经络油脂统统清理干净,再切成块,放入用葱姜、料酒熬成的滚水中灼烫去味。
“那肯定不知道啊,如若知道,哪里还会让刘嬷继续带孩子?”采蓝说道。
“她伺候了壮实郎十年。而你我,与他家只是初识,是陌生人。”
杜清檀捞起汆过水的羊肉,放入瓦煲,再将党参、黄芪、当归、生姜放进去:“大火烧滚。”
“换作别人来和我说,采蓝是个坏东西,总是悄悄虐待团团,我该不该信?”
“啊!”采蓝叫道:“谁那么坏,五娘把他打出去!”
“对啦,就这么回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咱们不急。”
杜清檀警告她:“不许背着我干事儿,我自有分寸。”
采蓝噘起厚厚的唇,不甘心地道:“好嘛好嘛!”
“去清理鲫鱼。”杜清檀一笑,着手清洗处理银耳和木瓜,准备给武八娘做一道补血益气的银耳木瓜鲫鱼汤。
另一边,武八娘制止了要通传的下人,悄无声息地走到壮实郎的房间外面。
里头已经掌了灯,刘嬷在恶声恶气地骂人:“小郎且还小呢,你们这些骨头没有二两重的小贱人,就敢一个个挺着胸往前凑,也不怕坏了规矩!”
小怜听着不像,就要出声阻止。
武八娘抬手止住了她,默默地立在外头静听。
只听刘嬷又道:“个个儿都跟着杜五娘那个骚蹄子学,看到主君就往前凑,生怕别人看不到她那张脸。我告诉你们,夫人眼里揉不得沙子,我等着看她的下场!”
一个小婢女道:“刘嬷,您说的这个怕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我亲眼看到的!”
刘嬷的声音骤然高亢起来:“好好的良家女子,不在家里待着,非得跑出来抛头露面行什么医!
分明就是来钓金龟婿的!也是夫人仁善想不到,依我说,就该吐她一脸唾沫赶出去!臭了她的名声,叫她再见不得人!
嗳,我和你们说,昨天主君回来,不出声不叫人通传,就搁门外头盯着杜五娘瞧得目不转睛!
杜五娘也是拼命显摆,就怕主君看不到她,记不住她!啧啧啧,男人爱俏,咱们夫人啊,说不得要吃个哑巴亏了!”
小怜惊出一身冷汗,悄悄看向武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