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伴着细雨,挟裹着吱呀吱呀的声响缓缓行驶在城中最宽大的长安街上,透过车厢门的缝隙,宝蟾隐约瞧见远处一堆人打着火把似乎在争辩些什么,只是离得太远听的不甚清楚。
于是宝蟾用脚踢了踢车厢,吩咐前面赶车的车夫瞧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团圆佳节长安街上哪来那么多闲人有那么好的闲情逸致打着火把冒着雨在这长安街上站着,难不成是找魂么?
车夫应了一声,缓缓停下了马车,将屁股下头的匣子安放好,吩咐金珠照料好小主子,这才慢慢爬下了驭座,往远处走去。
说来也是好笑,这个从自己刚一记事起就跟着自己的车夫有着一个与其平凡外表极不相称的名字,但是具体叫做什么,宝蟾已经记不清了,反正依稀记得自家老爹曾经提过,说这个家伙武功及其高强,天底下能在他手下过过三四招的人简直寥寥可数。
可这么些年过去了,除了发现他磨牙打呼偶尔悄悄放屁,还有那越挠越光的斑秃脑袋,哪有半点高手的模样。随着年纪增大,本就不多的头发更是好似成了他的心头肉,偶然掉下那么一根半根就是唉声叹气好些天。这样的人若是高手,自家老子就是比神匠还要神匠的神匠了。
约莫过了盏茶功夫,老车夫这才晃悠着走了回来,只说前头死了个人,问问自家小主子是穿过去还是绕过去。
今天本就心烦,宝蟾哪有那个闲心绕过去。不就是死个人吗,这么些年砍头的腰斩的见的多了,哪有那么多顾忌。于是挥挥手,吩咐径直穿过去。
车夫应诺一声,爬上了座位,将屁股左右挪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轻扯一下缰绳。这华贵的吓人的马车继续吱呀吱呀的往前驶去。
随着马车越来越近,远处打着火把的人似乎也发现了阴影中的这个庞然大物,一时间纷纷住了嘴,只是默默的瞧着这华贵的马车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
一个差役终究是没忍住,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愤然道:“他这是来示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