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主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语病,连忙干咳两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快快,快去把通知宋大人的家伙叫回来!”
这边蒋马两家纷纷扰扰,那边淮安侯的华府之中也不安生。
新近修建的淮安侯府处处透着一股子新的味道,也许是缺少了岁月的沉淀,虽然建筑规模比起淮阴城中的广益侯府要大得多,却处处透露着一股子轻浮。缺少了那种独属于历史的沉重感。
此刻,原本应该整洁华美的宅邸一角却被烧塌了两三处房屋,熏黑了几丈围墙。
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淮安侯正站在废墟前训斥着自己名义上的堂弟。
“糊涂!”华中指着华国安的鼻尖骂道:“为了帮那个不成器的蒋宝蟾,你居然放火烧了自己的屋子?!若是哪天我再不顺着你的意,你是不是就打算把我整个侯府烧掉了?!”
”嘿,哥,你说我毕竟是是宝蟾哥的干弟弟,广益侯的干儿子,你这么领了一众人上门问罪,我这脸面也不好看不是嘛。再说了,我虽然是你名义上的堂弟,可咱都知道,咱两可是正儿八经的亲兄弟,我只不过是烧了处房子,您老还能打死我不成?”华国安一边嘿嘿笑着,一边又是捏肩又是捶背。
这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不知不觉中已经快有华中这个成年人的高度了。
对于这个唯一的胞弟,名义上的堂弟,华中实在也是狠不下心来。
当年老爹被网罗了个擅用故元宫中物的罪名被召回应天,半途中二爷的儿子混进队伍将老爹换了出来,替老爹领了一死,之后老爹就与二爷的儿子互换了身份,虽然也没活到长命百岁,却也是为家里多留下了个男丁。
长兄如父,在老爹故去之后,这个小了自己许多许多的弟弟,就以自己堂弟的名义住到了家里,自己也就承担起了管教他的责任。
只是不知道,究竟那蒋宝蟾给他灌了什么迷汤,到这不过三两年的功夫,他居然就与那个淮阴城中人见人厌的家伙混在了一起。更是弄了个广益侯干儿子的身份。
这让原本被安置在这牵制广益侯的自己,多了许多尴尬。
陛下虽不曾怪罪,自己却不能不自觉。
加之这次李言官的事,淮阴城上下已是人尽皆知,自己如若再不作声,恐怕不日锦衣卫就要上门了。
至于说蒋宝蟾的死活,那就看他的造化吧,再不济,广益侯不是还有张丹书铁卷嘛。
“哥,我听下人说,那奏折上写的是广益侯杀的人,你干嘛去找宝蟾哥的晦气?再者说了,一个侯爷,杀个把不开眼的言官怎么了。咱家后院的树林里,不一样埋了一堆人嘛。”估摸着是手捏的酸了,人站的累了。华国安索性一把拉着哥哥坐了下来:“改日我做东,请你和宝蟾哥去听个曲,那镇淮楼中说书的说的好呀,相逢一笑泯恩仇嘛。”
“哼!”华中冷哼一声:“相逢一笑泯恩仇?这次我若是不找他家麻烦,过不了几日,你我加你那个干爹一家就准备在地下相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