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残阳如血。
平时冷冷清清的清河巷,此时已经人头攒动。
不少全副武装的京兆府官兵,神情肃穆地严阵以待,将巷口完全封闭,不许居住在清河巷里的平民走出。许多想要进来看热闹的百姓都被禁止进入,场面有些凌乱,让人无形之中就感到紧张与沉闷。
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偷偷瞥了撇面色冰冷的官兵,对着身旁皱着眉头的丈夫低声嘀咕道:“这都是怎么了啊,还叫不叫人活了?今天的菜还没买呢,京兆府这弄得都是什么名堂啊!”
皮肤黝黑的丈夫恼怒地看了中年妇女一眼,轻声厉斥道:“你这婆娘恁地不懂事!死人了你不知道啊?昨天半夜那叫的,差点把老子吓得尿裤子!”
中年妇女抖了抖稍显肥胖的身材,害怕地问道:“是……是王寡妇家吧?”
丈夫忽地一哆嗦,牙关打颤道:“是啊,听说都被人糟蹋成好几块了……死得太惨了!真可怕……”
中年妇女怀里的孩子莫名就哭了,妇女慌忙撩上衣服给孩子奶上,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细声道:“听说杨老三都吓得神志不清了,嘴里只会不断地念叨鬼啊鬼啊……大家都说他害得失心疯了!八成已经是个疯子!”
她的丈夫咽了下口水,神秘兮兮地嗫嚅道:“快到清明了,老人们都说会有含冤的厉鬼出来索命……”
中年妇女缩了缩脖子,远方的天空一片妖异的红……
几米外,王寡妇的家中,京兆尹程哲用帕子捂着鼻子,蹲下身细细地查看着凶杀现场。
屋内很杂乱,墙壁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程哲紧紧锁着眉头。过了片刻,对着身旁的一个官员询问道:“通知奉孝先生了吗?”
那官员长得猴嘴尖腮,两道短小的胡须看着很烦人,他点了点头,回声道:“已经通知了,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程哲面无表情,命令道:“等先生来了,就把杨老三带过来,不要吓他,那货太没用,估计已经有些糊涂了。”
官员弯腰应下:“下官明白。”
程哲哼了一声,阴狠说道:“告诉杨老三,想活命的话就给我老实交代,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要还是装疯卖傻,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官员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简洁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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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辘辘,带起几片烂泥。
我走下马车,从许褚手中接过外氅,几名京兆府的官兵挤出人群,将我俩恭恭敬敬地接了进来。
望着外围水泄不通的人群,我心里一叹,“天朝”人民还真是爱看热闹,这“优良的传统”可谓自古有之。
霍原不在,负责去暗中保护担当诱饵的凤了,没有办法,我只能叫来许褚暂时充当护卫。
时值“多事之秋”,不小心点还真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
在官兵的带领下,拐了几个弯,我走进一间破旧的民房。
京兆尹程哲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拱手客气道:“先生辛苦了。”
我含笑打过招呼,和程哲交流了几句,他把凶案的大致过程向我详细地叙述了一番。我听得一阵恶心,随后凝目开始打量这昨夜经历过一场惨绝人寰的虐杀的房间。
许褚跟着我看了半天,抬了抬眉梢,沉声道:“真是灭绝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