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石不胜其烦的拽了拽耳朵：“你敢讲，老子就打死你。”

再之后。

两人相视一眼，皆心有默契的爽朗大笑起来。

“以茶代酒，敬你。”老和尚拿起一杯茶，朝向袁石。

袁石哼哼唧唧两声，不痛不痒道，“算你识趣。”

惺惺相惜也好，老了开始念旧也罢，这对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对手，如今能够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也算不上什么意外。

真谈及恩怨，只不过是两人对武道的意气之争，这么多年过去，造诣没了那番执念。

两方要是真死了一个，余下那个，反倒活着孤单，实在没多大意思了。

“这酒不错，可惜你是个大和尚。”

袁石哈哈大笑，似在嘲弄，又似在真的惋惜，认识这么多年，老和尚却还没陪自己喝过一杯酒。

“多年来，老衲对某件事，一直疑惑不解。”老和尚犹豫良久，还是多嘴问了一句：“袁先生，似乎对夏家非常有偏见？”

袁石将碗中烈酒一口咽下，陷入沉默。

多年来，他走南闯北，暗中扶植第二代的八大王族，目的不过是想和夏皇族真刀真枪干一场。

可惜前后发生的两件事，导致计划破灭。

先是洛城一战，叶王族擅自动兵，被那位小友打得分崩离析，元气大伤。

其后，叶家又顺势调转立场，与夏皇族，大秦皇族达成共识，再让他们乖乖听话，基本是不可能。

这帮人，没一个靠得住！

唯一算得上因祸得福的是，夏添的出现，未来或许能借用他的身份，让夏皇族伤筋动骨一番。

“我不是帮他，我只是在给自己出一口气。”袁石痴痴呓语，并未向老和尚解释，自己为何与夏皇族过不去。

小酒馆，人来人往。

已经七分醉的老家伙，随意拉了拉袖子，双手就这么垫在桌案，沉沉睡去。

老和尚闭目打坐，不再吱声。

只是，朦朦胧胧中，老和尚似乎听到了一两声呓语，好像在叫着某位姑娘的名字，声色沙哑，带着悲呛。

“看似逍遥原来也是位痴情种。”

老和尚大概知道了，袁石为什么如此不待见夏皇族，估摸着爱上了夏家的某个姑娘，可惜被棒打鸳鸯，活生生拆散？

如此看来，还是自己活得舒坦，四大皆空，无欲无求，什么恩爱情仇，什么儿女情长，都和自己无关。

‘我叫袁石，姑娘，你叫什么？’

‘我姓夏，至于名字，那就不告诉你了，家里长辈念叨，出门在外和陌生人交流，要话留三分，得有小秘密。’

那年。

桃花树下。

风华正茂的袁姓小书生，遇到了俏皮可爱的夏姑娘。

一番结伴远游，小书生承诺夏姑娘，有生之年，定要去拜访夏姑娘的家。

后来，她在家族的权斗中，香消玉殒。

而他再也没机会，堂堂正正登门夏家，对那个一说话就会脸红，扎着双马尾的夏姑娘说一句，我袁石，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