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砸门的那位也哭起来。
屋里的二位只好停止“商量”,出得屋来,一人搂一个,一帮一,一对“哄”。
于是,卧室一对,厅里一对,最后四人全部沉沉睡去,再无下文。
日子一天天过去。
武文杰在业务方面的能耐日涨。
理论学着,实践练着,他那个聪慧的大脑还在不停地思索着。
这样的打法,想不进步也难。
两个孩子越来越大,丁娟娟哄孩子上床取得“成功”的几率越来越低,给小两口的生活还是带来了不少烦恼。
厂里要分房了。
可这次分房是要和房改配套。
也就是说,首先要打分排队,排上的,要按房改价交钱买房。
几百块钱一平米的房,贵不贵呢?
这要看怎么比。
跟十年二十年后比,这个价当然便宜死了。
但对从来住房只掏租金的国企职工来说,突然要掏几万块钱来买房,没几个人舍得。
武文杰不光心疼,他也拿不出这么些钱。
尽管家乡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但毕竟底子太薄,他仍要不时贴补。
加上两个孩子的开销,家里根本存不下什么钱。
丁娟娟流泪了:“这房咱们就是排队排上了,也花不起那钱买。”
武文杰背着人也哭了:“我真是个没本事的人!连个房都买不起!我不配当个男人!”
哭归哭,怨归怨,该怎么工作还得怎么工作,该怎么学习还得怎么学习,一点不带走样的。
可不能让人家看出来自己的心思。
丁娟娟终于绷不住了,有一天,她突然向武文杰提出,能不能跳槽?
武文杰刚一听到“跳槽”二字,惊得目瞪口呆。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像老二那样离开路局,像老七那样离开工厂。
在他心里,再没有比工厂更适合他的地方了。
况且,现在还花着工厂的学费在深造。
他给老二打去电话,试探性地问些情况。
机敏的老二听出了他的意思,当场敲定,如果他武文杰肯来,老二给他开的价是车辆工资的翻倍。
“这是你的身价,你值这个价。现在外面就是按人的身价开钱的,值多少钱创造多少钱的价值。”老二最后这样总结。
武文杰心里动了一下。
他又把电话打给老七。
老七当然没有老二那么大口气,毕竟他是给人打工。
不过他给武文杰报的在外企的身价,比老二给的只高不低。
这可把武文杰吓坏了。
他没有想到,在厂里只能挣几百块钱的他,在外面居然是那样的身价。
他大概算了一下,如果挣外面的钱,差不多一年就能买下厂里分的那房。
只不过,要是跳槽出去,不但分不到厂里的新房,连现在住的,只怕也要收走。
武文杰陷入沉思中。
丁娟娟思前想后,决定找一下爸爸。
她面上说是想让爸爸帮着拿个主意,看武文杰要不要走,实际是要爸爸帮着说个情。
人走,住的房别收走。
没想到,丁子成一听就急了,没头没脑批了丁娟娟一通。
还说,如果这是丁娟娟自己的想法,回去好好反省。
还说,如果武文杰也有此意,让他直接来说。
见平时和颜悦色的老爸发这么大火,丁娟娟也有点毛。
她蔫不出溜没敢跟武文杰说,搁自己肚子里了。